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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愈发燥热,树上蝉聒嚷不止。叶瑟并不烦,感怀所有声音,让她显得不那么孤独。

    永璜真残忍到这种程度么,不告而别不说,走了这么久,一封信都未来。哪怕他写几个字“甚好勿念”也好,可一字都没有。

    永璜到了西安府。这是一个背影比京城还要沧桑的城市。这里没人知晓他的身份,所以他是安全的。可也无人识他,所以更孤独。看着街上行人拘谨的神色,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宫中的生活,何尝不是冷遇连连。忽然想起四月,春风薄薄吹着,他在湖边感叹命运,抱怨自己,叶瑟认真注视他,若无其事地说:“净胡说,我觉得你极好。”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同他说,觉他极好吧。

    于是,他一封接一封信地给她写信,措辞热烈,终于不怕被她看到,也不怕皇阿玛看到,因为每一封信都没有地址,也没有收信人。一封封寄不出的信。每离开一个地方,他都找家驿站,拾掇自己几日来的心情写成信,投给驿站。

    他写:“梦里,常常去寻桃树林子,一片又一片。林子静静,可都没有你。”

    有时,第一封信还未寄出,便开始写第二封:“你这样一个人,来时没预兆,要走也无影无踪。空余怀念。失去了,才知你同谁都不一样,比任何人都要深情和绝情。”

    然后看自己写下的字,骂自己浑。明明是自己负了她,为何如今却在怨怼她呢。

    还好,她看不到。

    皇上再至永和宫,叶瑟心里明明不排斥,却在脸上堆出更多冰霜。因她虽只见过云锦一次,却像同她认识多年似的,睡在夜里,突然意识到是她的床,她会坐起来,忽而有些想念她。

    而如今顶替云锦待在这宫中,她只有把云锦切实当作自己的前世。那种凉,不是雪的沁凉,不是玉的冷静,是与你血脉相连的凉。她想起她在云锦生命尽头为她把脉,自己的指甲陷入那凉里。于是自己也凉了。想到那片凉,她总惊怵地弹开手,指间摩挲,想尽快把自己暖过来。

    她想念云锦,可不想成为她。而如今,她唯一能自主的,唯一能将自己同云锦区分开的,便是不爱上那个男人。不像云锦那般爱他,也不让他将自己当做云锦来爱。

    叶瑟冷冷同皇上说:“皇上月余已留宿永和宫四次,想来太后不会生疑了。要不,咱们约定,每月留宿永和宫三次,算是交差了。”

    弘历心痛于她的决绝,加上交换条件:“朕可以答应你的限期,但你也得答应朕一个限期。”

    叶瑟不解。弘历答:“半年。朕给你半年时间,若半年内,永璜不回。你便不许再等他,安心做朕的女人。”

    一听永璜,她的心又坠着疼。反正尚有半年,且答应他。半年到了,再想它法。于是点头应了。

    叶瑟特派书信回苏府,催促他们速安排云裳入宫,自己欲提前结束任务,及早出宫。

    苏茂松夫妇读罢信,长吁短叹,一是云裳未满十四岁,不想过早送她入宫。云锦正是因十三岁入宫,尚不懂人情世故,才致离奇死去,她们不想让云裳重蹈覆辙。况且,以叶瑟的性子,一结束任务,她定带师母浪迹天涯,夫妻俩才刚捡回的女儿,又要再次失去音讯。于是,夫妻俩索性装傻充愣,假装未收到她来信。反正,师娘在他们手中,不怕她违约而逃。

    上朝间隙,皇上询讷亲其长女是否婚配,讷亲满脸遗憾地禀:“小女曾走夜路被抢银子,有侠士出手相救,小女为表感激之情,誓死要嫁那人。下官夫妻怎么劝都劝不回。”

    “哦”,皇上若有所思,“那可是美事一桩。可知是哪家公子?”

    “下官夫妻俩才不愿去查证此事,小女自己苦寻,说是张家公子。”

    “哪个张家?”皇上紧问。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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