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慕容凌夜踏入凤仪宫中,聆韵和婉心都沉着脸色,连一旁的慧心也难得沉静下来。慕容凌夜径直踏入凝醉殿,温初酒坐在屈膝坐在榻上,她一双手抱住膝头,眼角似有泪痕未干。床边的矮桌上还摆着一碗药汤,早已凉透了。
慕容凌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边,拇指划过她的脸颊,问道,“好端端的,你又哭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
温初酒便抬起眸光来,凝望着慕容凌夜道,“慕容凌夜,你告诉我,关于我的病情,你为什么要让许太医瞒着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慕容凌夜闻言,先是一愣,哑然失笑,又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如若不是,他为何要开几张方子,却又不按方子配药!你别骗我,我就像知道实情!倘或,我当真只剩下不多的时间,你要告诉我,好让我在仅剩的时间里,把想做的事儿都给做完了!”温初酒说着,抬起手来,紧紧地握住慕容凌夜的手,眼神里填满了企求。
慕容凌夜抬手,轻轻刮了刮温初酒的鼻梁,道,“你尽瞎想!我让许太医那样做,要瞒住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些对你不利的人。我思来想去,干脆便阖宫都瞒着。”
温初酒将头靠在慕容凌夜的胸膛,问道,“那你快告诉我,我到底是生的什么病?”
慕容凌夜指了指矮桌上的那碗药汤,又道,“你不是随军了几年,跟着军医没少折腾,那碗药你竟没闻出什么来么?”
温初酒摇摇头,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还别说,最近没啥胃口便罢了,连鼻子都不灵了,什么味道闻着都一样。”
慕容凌夜在她耳畔低低地笑着,说道,“那是安胎药。”
温初酒倒吸了一口冷气,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是”温初酒说着,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腹部,难以置信地说道,“我果真有了?”
慕容凌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将她圈在怀中,轻叹了一口气,又道,“眼下我想的,都是如何护你们周全,所以我才不让许太医过于声张的。”
“那你也没必要瞒着我啊!”温初酒说道。
慕容凌夜又说:“那时候在禧寿宫内,我又不好与你说明,眼下不是就告诉你了么?”
温初酒也不在与他继续计较,只偏头问道,“那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啊?”
慕容凌夜想都不想地说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希望是个男孩。第二个孩子,我希望是个女孩。这样哥哥就可以保护妹妹了。”
温初酒踟蹰道,“那如果第一个是女孩呢?”
慕容凌夜便轻轻拍着她的脑袋,道,“那也没什么不好,那她就是大夏朝尊贵的嫡公主了,想来也不会有谁敢欺负她!”
慕容凌夜与温初酒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温初酒打了个呵欠,慕容凌夜便扶着她躺下,在她的前额轻轻一吻,道,“睡吧。”
温初酒撒娇似地说道,“孩子想听父皇唱歌才睡。”
慕容凌夜无奈,只好在温初酒耳畔轻轻地低吟。
凝醉殿沉醉在静谧的幸福之中,然则与之相比,馨芳斋里的杜暄妍和端木澈瞳便有些落寞。端木澈瞳本该出宫去的,但因脚伤未愈,得以暂留在馨芳斋中。
夜虽已深,表姊妹二人却了无睡意。
杜暄妍让人哄着荣琼去睡了,自己便坐在榻上,与端木澈瞳聊道,“你今日的胡旋舞跳得很好,若是没有故意那么一摔,恐怕你已经成功引起陛下的注意了。可是,偏偏是你那么一摔,算计的痕迹太明显了。澈瞳,你要明白,这后宫之中,聪明人不在少数。而陛下能周旋其中,说明陛下比任何人都要来的聪明!故此,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