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白光从天边透出来，将黑夜撕开，草原上迎来了破晓时分。城头，武德将士终于能慢慢看清城下的情形。

    韩安国一夜没有合眼，还不如那些手下士兵，能够倒班去睡会。

    望着静悄悄c空荡荡的城下，谁能想到，昨夜这里曾发过激烈的战斗。

    草原鬼不知何时已经撤退，真正做到了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尸体，一具也没留下，包括武德士兵的尸体。韩安国心里仿佛针扎一般，因为说不定将来某个时候，草原鬼会带着更多的熟悉面孔回来。担心归担心，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确定城下没有任何动静后，韩安国一面令斥候在附近查探，一面派出令兵，带上他的亲笔战报，火速赶往京师禀报。同时，向夏州请求军备支援。昨夜，武德的箭弩消耗巨大。而且就目前看来，对付这些草原鬼，也只有弩箭能最有用处。

    初升的太阳也照到了青牛的脸上，昏迷了一夜，此刻他正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伸着胳膊打了一个哈欠。

    “不对！”青牛突然想起昨夜的经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愣愣的看着四周。

    大蛇倒是还在，可那两个公差却依旧没有踪影。

    青牛如此紧张，不只是因为孟信c孟樵二人对他不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按照朝廷法度，但凡发配之犯，必由公差携带文书押送，倘若公差在押解途中身亡，不能到达目的地。除非有确凿证据，证明公差身亡与犯人无关，否则，推定犯人为凶手，判处斩首。这是为了防范犯人中途杀死公差篡改文书c伪造回执，以达到减轻罪责c减少刑期的目的。

    青牛拎着铁棍，沿山谷边缘寻摸了一圈，毫无收获。刚想回到打斗之处再看看，却突然觉得，体内一股邪火拱了出来。

    那火气沿着血脉经络四处乱串，瞬间袭遍青牛全身，直将烧得他血液沸腾c口鼻冒火。

    “水。。。”青牛像只盛夏骄阳下的长毛狗，吐着舌头急得团团转，四处找水。

    偌大个山谷，连条溪水都没有？青牛又急又难熬，双眼c手脚心也跟着冒出火来。再没有水，他只怕要被活活燥死了。

    青牛心急火燎，就像是只没头的苍蝇，只是顺着山谷向前狂奔。

    好在老天有眼，青牛跑出去两三里路，眼见前面乱石后隐隐有水光泛动，应该是处浅塘。

    青牛一下蹿过石堆，果然是个水草丛生的浅塘，看样子，这里曾经是一条宽阔得浅河，只不过后来干涸了，留下了这处低洼的浅塘。

    他自然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青牛双腿一蹬，纵身跃入清凉透明的浅水中。“爽啊！”青牛站在齐腰深的塘中，扑腾起来，扬起的水花泛着阳光点点，显得晶莹剔透。

    边洗边喝，这通常是未满三岁的调皮小子最喜欢干的。此刻的青牛比婴孩还调皮，他盘腿坐下，将整个身子都泡在水中，只将下巴以上露在外面。

    水面就在嘴下，青牛一边享受着清凉涧水的浸泡，一边轻轻吹开脸前水面上的杂物，“噗噗。。。吸溜吸溜。。。”像端着大碗喝汤一样，喝了起来，样子很是销魂。

    这个时节，毕竟不是盛夏，这里又是山谷，所以，这水塘里的水还是很凉的。但即便如此，青牛还是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觉得体内那股邪火被压了下去。

    又扎了个猛子，青牛才起身从水塘里出来。他拖着湿淋淋的身子，慢慢又回到大蛇之旁。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路走回来，青牛湿淋淋的衣衫竟然里外都干了，看来那股邪火还没祛净。

    青牛倒没发现，这会儿还是想着找到那两个公差的下落。

    也许是夜晚看不甚清，也许青牛对蛇不甚了解，他此刻才发觉，大蛇从头到尾，除了最尾端一截和中间一截，其他其他部位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