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
应珑原想点头,忽的却又顿住,随后便是一阵杳然。她想起过往之事,想到天人不日便要来抓她,心里登时愁肠百结。
半晌,她才半真半假的说道:“广陵那片小雅之地,或许容不下我。据说,云梦泽那海底广袤无边,远离人世,或许那才是我的魂归之处。”
谢承聿听了,眼中黯寞一片。
“为何一定要避开人世?”他突然问道。
“呵呵。”应珑暗暗苦笑两声。
“或许,”她沉默良久道,“你对这个世界存有美好的希望,但对于我来说,它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当真没什么值得你留恋了?”谢承聿紧紧看着她道,他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气结。
应珑不吭声,看了看他,而后缓缓垂下头去,再无声息。
谢承聿独自沉默半晌。
而后,他抬头望着四野群山,神情寂寥的说道:“若能与亲近之人一起渡过此生,无论是凡尘喧嚣之世,还是云外深海之地,于我,都是广陵妙境,此生足矣!”
应珑不知这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只是他的一句自言自语,所以她依然没作声,只在心里暗暗揣摩他“云外深海之地”几个字的由来,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未几,她想起他昔日还说过一句,“心包九埏,意在物外,方可天地穹宇,处处为家”,她对这份洒脱的心境与自在的处境心生感慨与向往。然而,下一刻,她想起自己的种种无奈,随之又是一阵苦涩与叹息。
不多时,她又想起杨先生与长桑君,不知他们如今隐迹于何方天地。
紧接着,她又想到韩傀。于是,她开口说道:“谢兄,刘荇便是傅琰,也是神医长桑君。他早年拜中山供奉大医巫彭为师,韩傀正是他的师弟,韩傀一手毒道估计便是这么来的。而令师正是从长桑君那里得知龙涎解毒之事。”
谢承聿闻言十分诧异,待将事情串起来细细一想,他很快便明白过来。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他问道。
应珑将密云寨的事情与他说道一遍。
谢承聿听完不置可否,想想只道:“他如今何在?听阿姊说他患有旧疾,可有大碍?”
应珑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嘴里幽幽的说道:“那日他出临晋城后便离去了,称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他的旧疾,或许已无大碍了罢。”
谢承聿也看向她的左手。看到她那截断指,他面上不禁露出不忍之色。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犹豫住,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此时应珑正寻思长桑君的旧疾之事。
长桑君一直以为他是被蟒妖所伤,如今看来,他恐怕是遭了烛九阴的毒手。
当日,烛九阴设计陷害魏侯与一众勇士。计成之后,勇士被杀死,蟒妖身受重伤,澹台轶便是在这个时候侥幸逃走。而后,烛九阴趁机潜入海底,出手伤了长桑君,那蟒妖八成也是死在它手里。当时,它定然以为长桑君活不成,这才放任他逃走,自己则遁回龙身秘密潜走。后来,臧邑那天石之上八成也有它做法留下的痕迹,许因此才触发长桑君的旧疾。
应珑想想又觉奇怪,邺城之事,烛九阴的目的有一半是为了杀那蟒妖,因为那蟒妖看中它的龙身。问题是,烛九阴为何不自己在龙身里好生待着?
下一刻,应珑已明白过来。是了!烛九阴遗落在世上,受了重伤还染了疫,天人嫌弃它,再不愿将它接回去。它只能自己想法子重回天界。渐渐的,它伤重无治,愈发垂弱。它或许想着,靠着降低龙身的损耗,便能再多活些时日。后来,它便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用秘法侵夺人的身体,让它的龙身休眠。
可它未曾吞食过什么“人形胎果”,它用秘法“化人”仅仅是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