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刘宿刚起床,就听见门外有人求见,是余夏的侍女小蝶,刘宿便让侍卫放人进来。
小蝶进了屋后就立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还被着倦意的刘宿被吓了一跳,不解地问。
“如果殿下不答应的话,小蝶就不起来了。”
刘宿心想多半是为余夏的事,便道:“应当答应的事我自然会答案,不能答应的事,你怎么求我也没用。你先起来再说吧。”
小蝶便站起了身,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说吧。”刘宿坐定,认真地聆听着小蝶的请求。
“自从余琰兵变,先皇与先皇后逝世后,公主就经常夜晚哭泣不止。就在昨天,府里来了一个打杂的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公主看见了便问为什么要让那么小的小孩干活,别人就告诉公主,这小孩因战乱失去了父母,无所依靠,叶太守看其可怜便收留了。公主触景伤情,回屋后就一直哭泣到半夜才累得睡着。”
“人死不能复生,这事我也无能为力。”
“但殿下在公主心中的地位特殊,只有殿下才能开导她。雁王殿下,小蝶求你了。”
小蝶恳切的目光让刘宿有些无法直视,他沉默不语着。
“殿下,公主自幼在富足的宫中长大,先皇对她溺爱有加,未尝让她受过半点委屈。但顷刻间她就失去了一切,失去疼爱她的父母,也没了归所。殿下,你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寄托。公主是如此深爱着你!求你也帮帮她吧,让她重新振作起来,让她重新笑起来。小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笑了。”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归所,刘宿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感同身受。他想起在周国时和余夏一起度过的短暂时光,想起余夏调皮的笑,想起自己欺骗她的海誓山盟,感觉心有愧疚。
他点了点头,勉强应承了小蝶的请求。
当日午后,刘宿无所事事,想着早间小蝶的话,不自觉地踱步到余夏房间附近,结果在庭院的小亭子里发现了余夏的背影。余夏孤身在亭中跪坐在垫子上,低着头,看见手上的什么东西一言不发。
刘宿犹豫了一下,但他并不想食言,心想只是开导几句罢了,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便走上前问道:“在看什么呢?”
发呆的余夏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结果看见是刘宿,变得更慌了,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不让刘宿看见。
刘宿以为余夏会说些什么,但后者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如果有什么可以形容她的话,刘宿想到的是受惊的兔子。在过去几月,他对余夏一直都很冷漠,也因此余夏才这样怕自己吧。刘宿又叹了口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叹气了。他坐到了余夏的身边,余夏有些慌地挪了些空间给刘宿。这又让他想起去年冬季的时候,两人还互相依偎,说着温存的话语呢。
“一直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和你说话,有些冷落你这客人了。”刘宿道,他知道哪怕是双方都知道的谎言,也可以成为对方的面子,让双方彼此关系有继续下去的理由,特别是对余夏这样懦弱的人。
“没事。”余夏小声地说,依然低着头。
“听说你昨天哭了,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家了。”刘宿的话似乎又触动了余夏那根脆弱的心弦,声音有些颤抖。
刘宿沉默良久,心中挣扎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你的家我现在很难帮你拿回来,如果不嫌弃的话,先把这当家吧。不要天天哭了。”
余夏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刘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眼光闪烁着光芒,让刘宿想起叶蒙曾说过的那句话,他无法直视,便避开了,同时心想自己又是何时变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