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在不知不觉间,叶轻船在他心里的地位以别人望尘莫及的速度不断上升,那些女子对叶轻船有多信任,他对叶轻船就有多信任。如今却被叶轻船反将了一军,这让他心里横生出一种感觉来,难不成他真的就是别人口中那风流儒雅才貌双绝、但在他眼中却相当不堪的慕三公子?
可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慕鼓徘徊不定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人下了画船,来到岸边,几乎未作任何考虑的选了一条巷子,便走了进去。慕鼓定睛一看,心里翻起滔天巨浪,那不就是他在幻境里的那双父母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慕鼓急忙追了上去,尾随在他这双便宜父母的身后,想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慕鼓愈看便愈觉得惊讶,他的这双父母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的母亲虽然精明干练,但经过丧子之痛后,三十年的光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她明亮的双眼已经浑浊,笔直的脊背也已经弯曲,匆忙的步子也已蹒跚;可如今呢,她那曾浑浊的双眼此时闪着明亮而灵动的光,她的脊背纤瘦而笔直,看不到任何曾经弯曲的痕迹,她的脚步也不再蹒跚,她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步步远去时,分明透着一股子轻快,仿佛随时都要雀跃起来。
而他那刻板又胆小懦弱的父亲,此时亦是剑眉朗目,目光炯炯有神,虽然那并不白皙的皮肤会比较影响颜值,但气势却只升不降,威严似与生俱来,但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隐隐带出的一抹笑意,让他严肃的脸庞上又多了一些柔和。父亲身形高大,与记忆中总是伛偻着背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父亲的脊背挺得笔直,走路的样子依然刻板又认真,但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懦弱在里面,反而脚步落似惊雷生。
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那满脸的深刻的皱纹都不见了踪影,这分明就是他们年轻时候的模样。父亲身着锦袍罗衫,母亲一身落地水仙裙,尤其那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更是惹眼。
慕忠无奈道:“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非要弄成这样,这万一被股鼓儿看见了……”
李朝然声音清脆:“放心吧,鼓儿如今就是一个凡人,他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慕忠不认同妻子的话,说道:“那可不一定。鼓儿被弟弟带了那么多年,如今又遇到了叶师弟,鼓儿那么聪明,若是用心的话,一定可以学到很多本事。”
李朝然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还是别做梦了,你那儿子哪里让你这么省心?他就是太不用心了,所以到现在依然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长进。”
慕忠不乐意了:“有你这么说自己亲生儿子的吗?”
李朝然笑道:“可不就是?我难道说错了?咱们那儿子虽然是你生的,但一点也没像你,那小脑袋瓜子可比你好用多了,但奈何他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瞎捣鼓些什么。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
慕忠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小子竟像你了,调皮捣蛋样样精通,管教要是有用的话,你会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朝然听了,得意的说道:“那是,我的儿子自然像我,那灵动的眉眼,精致的五官,儒雅的气质,岂止是一表人才?”
慕忠哼了一声道:“你竟往好了说,人家还说咱们鼓儿的才情古往今来无敌呢,你自己说说,他有什么才情?”
李朝然从容道:“鼓儿的才情是差了些,但又不影响他娶妻生子?你看看到现在为止,依然有无数名门贵女挤破头皮的想要嫁进慕府来,可见鼓儿的魅力所在……话说若不是你挡着,我现在都能应下许多婚约了,待鼓儿回来,将她们一并都娶回来,多好……”
慕忠看了李朝然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哼了一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