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外面天上的日头盘子还要大,想要补上这个窟窿势可比登天还难啊!不瞒你说,本监督听闻说你家老小准备走逃也就信了,并已知会了广州知府、广州将军、澳防同知、香山县丞等衙门,一旦发现你家有此企图并逮个正着,一定是严惩不贷的。”
伍国莹也是没敢坐,猛听到璧宁如此说,联想到昨日秉镛、秉钐二兄弟的逃亡建议,好像头上突然间挨了一闷棍,忍不住身上一哆嗦,腿一软,差一点坐到地上,头上又冒了汗,心里拔凉,由里往外冒着寒气,暗叫一声“真险啊”。好在是没有走那股道,否则的话,今日就不是和秉鉴在这里与监督大人周旋了,想必牢饭都已吃上三顿了!
秉鉴知道璧宁如此说,不管是真是假,已是给了自己一个很大的面子和天大的人情,看来那龙涎香已是起了作用,他说道:“大人,落下此等数目亏空让人无地自容,但小人家里也并不想坐以待毙或走逃亡命,如果积极加以谋划,再得大人周全维护,小人敢向大人保证在一年内将这二十二万两银子的外欠全部还清!”
璧宁微微一笑,缓缓疑问道:“一年?就是本监督容你,你家里人勒紧肚皮不吃不喝,又如何能在这一年里赚得这么个天大的数儿?”
秉鉴胸有成竹地答道:“小人是这样打算的,先期腾挪出的这八万两银子,‘元和行’一文不留,给付东印度公司那里六万两,上缴大人您这里二万两,这番章程万望大人恩准。小人昨日又分头走了‘同文行’潘家、‘广利行’卢家和‘万和行’蔡总商处,这几位东家都是对‘元和行’抱有同情之心,均答应拆借银两与小人伍家,有了经营资本,‘元和行’也就有了自救的肝血,然后与夷商四处求得生意来做。”伍秉鉴不能和璧宁说要借行佣的事,因为他不知道蔡世文与璧宁说过没有,又会是怎样说的,如果他此时说了很容易将好事变成坏事,最后闹个蛋打鸡飞将事情办砸了。
璧宁沉吟了一下,“我听你说的还算实在,也有一定章法可循,加之有众行商帮衬相扶,本监督这里也就权且相信你一回,容上你一年的光景将余欠关饷三万两到年底还上。”
伍国莹和秉鉴听见璧宁已经答应下来,难掩激动心情,双双跪倒拜谢。
又听璧宁说道:“且慢手舞足蹈心花怒放。虽‘元和行’已对东印度公司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但东印度公司却未必如我这般宽待于你,最终情形如何还不得而知。另外,你‘元和行’欠海关五万两关饷本可以一次缴纳,但却被你挪去了大半还了东印度公司,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本监督理解,旁人可容易误会本监督徇私枉法,要知道本监督上头有督(两广总督)、抚(广东巡抚)盯着,下面有澳防同知、香山县丞、书役看着,人多嘴杂,难保传不出闲言碎语来。再有,在向朝廷奏销税务时,也是需督、抚查明按月造册密行咨部,俟期满核对,以防弊窦钩稽,并且待本监督任满或回原任时,也需要由督、抚评定在任政绩上报朝廷。本监督浪费这般口舌,你父子可听得明白?我这般偏袒维护你家,已是担了极大风险在里面,你们要好自为之!”
秉鉴听到这里已是感激满怀,“大人之恩恩同再造河汉无极,若得破茧成蝶涅槃重生,小人伍家定结草衔环,为大人春祈秋报!”
“不要说上这般没影的大话,还是实际些好。一载期满之时,所欠关饷,必是要一文不差送到我粤海关的银库里去的。至于这期间的利息嘛,到那时也是要一并缴付,至于多少,到时再议。”璧宁意味深长地说道。
伍秉鉴连忙答应道:“小人明白,代一家老小感谢大人恩典!”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