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若有出头之日,定竭尽所能报效万一!”
父子二人走回家里已近掌灯时分。
伍国莹对于在卢家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懵懵懂懂,他想不明白秉鉴那般冷漠桀骜做派怎么就能将蔡、卢这样饱经世故老成练达之人打动,进而主动开口要帮助伍家了呢?离开家门时还说的好好的要向人家借银子,可到了卢家之后,秉鉴出口就变成了一个破产通告,对借银子的事只字没提!且不说本意如何,单“破产”这般骇人的字眼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这是生意人口耳心鼻中的大忌,极力逃避掩饰还来不及的,可秉鉴偏偏就拿它说事,最终还成了事,这孩子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伍国莹为“同文行”做事大半辈子,特别是做了账房先生之后,获得了潘家丰厚的回报,为己积累了小康殷实之家,所以四个儿子打小时候起都是没有吃上多少苦头。伍国莹望子成龙心切,儿子到了适学的年龄都被他进入私塾受教学习,但这其中好像只有老二秉钧有读圣贤书考取功名的禀赋并已取得了秀才的身份,老大秉镛、老四秉钐是见了书就脑袋疼,而秉鉴虽熟读四书五经,但对做僵化刻板的八股文章并不在行。但伍国莹通过今天看秉鉴的表现,知道这孩子心中是有一定城府沟壑的,尤其达权知变、识时沉机的能力更是难得,看来平时真是小瞧他了,未来还真得多倚重他振兴伍家门楣,只是秉鉴为傍妻庶出,非嫡非长,日后真是要把家业唉,不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吧。烦忧未去,又添几许欣慰,五味杂陈,伍国莹拿出一坛老酒倒进盅子里,咂磨上几口,已品尝不出往日的味道了。
秉鉴进了自己的房,一番洗漱过后坐到了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却是翻了几页就没了看下去的心思,索性双手拄着下颌发起了呆。
如果真是能将三万两的行佣借到手,经营的资本也就解决了大半,虽说会紧缩一些,但潘有度那里条件苛刻的五万银两也就没有必要借了,但如何回复是个问题,表面看似只是借与不借那么简单,但弄不好潘有度就会对伍家产生很大的隔阂嫌隙,日后很难再相处,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我潘有度在你伍家穷鸟入怀米珠薪桂之时好心出手相救,即使入股也是为了分担你伍家的经营风险,可你伍家偏偏并不领情,从我门里出来又跑去蔡、卢二人那里去借银子,你伍家拿我潘有度当什么了?!秉鉴想到这里又不禁苦笑一声,想这些还为时过早,毕竟行佣能不能借得来还不好说,如果借不来,潘家的银子被逼无奈也是要用的。
蔡世文召集众行商商议拆借行佣之事还需要几天光景的,秉鉴决定明日就去粤海关那里走动。此时的粤海关监督大人是璧宁,来广州半年有余,秉鉴对其了解甚少,只听说是一个心高气傲雷厉风行之人。蔡世文也是言说要与自己同去粤海关,在监督大人面前为自家说上好话,确实其作为总商说话自然会有分量,但秉鉴并不想这么做,道理很简单,有蔡世文在场,有些话他不好说。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