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镜中精心打扮过的小人儿美若天仙,楚楚眼里也闪现惊艳,抚摸着鬓角珠钗,她突然心跳加速,迟疑道,“公子……这……这真的是我吗?”
南宫珩莞尔,双手按着她微颤的双肩,柔声道,“你不用怀疑,这才是真正的你。”
原以为不给她胭脂水粉,不让人教她打扮,她的美就不会被人发觉,她就能一直陪着他,没想到莫谦之却发现了她是未经雕琢的美玉,率先下手。
如今,亲手给她挽起长发,送她出嫁,他真的舍得吗?
昧心自问,南宫珩是真的不舍。
可现在,他们已经是兄妹,他有何理由、有何身份将她留下?
痴缠着迷在眼底一闪即逝,南宫珩动作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楚楚,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身体一僵又缓缓放松,楚楚白皙脸蛋宛如上了一层胭脂,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小手握拳,她仰头望着南宫珩紧绷的下颚,思忖片刻后才道,“公子,您放心,楚楚一定会幸福的。”
不知为何,南宫珩心里总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有什么人要离开他一般。
垂眸她笑颜如花、满脸待嫁娘的喜悦,他突然笑了。
她要出嫁了,可不就是要离开他了吗?
暗笑自己多愁善感,南宫珩搂她的力道紧了紧,沉默良久才道,“以后,常回家看看,受了委屈也不要憋着,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冷面珩公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还全是关怀,楚楚感动不已,红着眼眶搂紧他的腰,“公子,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会想您的。”
南宫珩笑了。
有这句话,他该满足了。
喜娘已经惊呆,但看着两人相拥的场景,她莫名心酸,好像面前两人不是告别的兄妹、主仆,而是生死相许的爱侣被人强行分开,正在做告别。
忙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她轻咳了声提醒,“珩公子,时辰不早了,迎亲队伍应该到门口了,您先给姑娘蒙上喜帕吧。”
这才意识到她还在这里,南宫珩轻咳了声松开楚楚,警告看她一眼,拿起托盘里的喜帕展开,见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他心里又是一痛。
面对楚楚精心打扮过的俏脸,他故作轻松,“楚楚,这门亲事是你自己选的,将来若在定远侯府受了委屈,可埋怨不了别人。”
即将嫁人的紧张因他的话而消失无踪,楚楚用帕子压了压微湿的眼角,故作俏皮道,“公子,如果我真受了委屈,您会不会给我出气?”
“这个嘛……”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停顿了许久,南宫珩才倏然一笑,“不会。”
楚楚、孙沐齐齐瞪大眼,“什么?”
轻笑屈指刮她挺翘鼻尖,南宫珩宠溺道,“……那是不可能的。”
楚楚撅嘴,“公子太坏了。”
孙沐轻咳了声别开视线,“公子,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很容易吓死人的。”
南宫珩冷哼,孙沐看了眼楚楚,借口要去看看迎亲队伍来了没,直接拉着喜娘走了。
房内只剩下两人,对上他熠熠生辉的眸,楚楚突然有些紧张,心跳漏了几拍,“公……公子,您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南宫珩摇头,为她蒙上喜帕,看着她的俏脸一点点从眼前消失,压抑在眼里的情感终于不加掩饰的流泻出来。
颤抖着拂过喜帕,他微微弯腰,隔着喜帕在她额头地方留下轻吻,心中默念:别了,楚楚;别了,我的姑娘!
喜帕下的楚楚笑容收敛,手虚虚拉住他的袖子,颤抖指尖拂过上面花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去年南宫珩生辰,她送给南宫珩的礼物——自己裁剪、缝合并在上面绣了精致花纹的衣服。
南宫珩当时还戏谑说,她的手艺不如彩云坊的彩锦,好好的布料都被她糟蹋了,这件长袍他却珍藏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