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息,原本还有些挤的帐子里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二人。凤霖其实也没觉得男孩子受些伤是大事,但气就气在阿竹是代他受过。而且才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不熟悉的时候就受伤了,让他有些挫败感。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师父会保护好你的”,转眼就被打脸,在自己的军帐里让他受伤了,这巴掌打得太响,凤霖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轻轻在额头上吹了一口气,凤霖看着阿竹温柔的问他还疼不疼。
“哈哈哈,师父,好痒啊!”刚才哭的跟小花猫似的阿竹,立马破涕为笑,乐吱吱的,“师父你这样吹好像我娘啊!”
“是吗?小的时候受了伤,师父的母后也是这么给我吹的。怎么,没效果吗?不会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好像一下就不疼了吗?”凤霖看他笑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孩子比他想得还要大度。
“不是,心里很甜,一点也不疼了,就是觉得这么做不像师父会做的,”阿竹笑吟吟地说。
凤霖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仰视着他,噙着笑问:“是吗?那阿竹觉得师父应该如何?”
“我以为师父会说,咳咳,”他特意清了清嗓子,假装大人那样粗声粗气地说:“男孩子,受点伤算什么,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是男人,就要坚强,不怕流血流汗,更不能流泪!”学完了,阿竹吐吐舌头,调皮地样子逗得凤霖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感情师父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吗?”凤霖拧着他的小鼻子问,“一个五岁的小娃娃都不许哭,还‘不怕流血流汗,更不能流泪呢’,阿竹,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觉得男人还得钢筋铁骨百折不弯?”
阿竹看着他,“不都是这么说的吗?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当自强,男儿反正一大推,男儿好像什么都不能干。”
“男人也是人,也会痛,会哭,心里难受需要宣泄的时候,哭出来一点都不丢人,不需要压抑。”凤霖的目光好像穿过营帐,看到了外面的黑虎军将士,看到了远在西凤的千军万马,他声音里有淡淡的哀黜,慢慢说道:“每一次打完仗,都会有很多人离我们而去,我们看着战友离开,也只能为他们撒一抔黄土,在下一次战鼓响起的时候继续战斗。
三年来,黑虎军从最初的十万人马减损到八万九千八百二十五人,已是所有军队中损失的最少的了。刚开始,师父也哭过,那个时候我刚到军队,老元帅对我照顾颇多,却被人一箭射死。后来,我为他报了仇,可他却永远也回不来了。埋葬他的时候,我哭得很伤心,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打仗。”
“那师父你想到了吗?”阿竹歪着头问。
“想不想得到根本不重要,这是野心之间的博弈,是两个国家的战斗,为了不成为被欺辱的人,我们只能去反抗。”哪怕身为皇室中人,凤霖也理解不了那种以国人的性命作为开疆拓土的代价建立起来的权力地位,他只想保家卫国。在皇兄登基之前c在他接手黑虎军之前,西凤险些破城亡国。东凌野心勃勃,对付他们根本就无需客气。其实在国与国的战争中,最可怜的永远只有无辜百姓。
“从那次以后,师父身边还是有很多人死,但师父就不哭了,师傅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厉害,直到带领西凤将东凌的人赶回去,保西凤举国平安。所以阿竹,哭并不影响你变得更坚强,若有实在难忍之事,哭就哭吧,师父不会说你的。听说憋得久了,容易得病哦!”凤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难得起了些调笑之意。
“得什么病啊?”
凤霖看着他,笑得隐晦,“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什么等我长大就知道了?”阿竹摸着脑袋不甚明白,凤霖逗弄了他一番,心情颇好,起身去换衣服了。因为屋子里只有小阿竹,他也没避讳,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