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霖带着阿竹慢悠悠晃到黑虎军驻军营地时,已经接近午时。远远地,就看见一面红底黑虎大旗在风中飞舞,气势不凡,十几座白色军帐整整齐齐,肃然端正。这就是师父的黑虎军吗?看起来好厉害啊!阿竹面上不作声,心底已经翻江倒海了。在阿淼哥哥口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黑虎军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在离营门口还有大概一丈的距离时,凤霖勒住马缰绳,停了下来。阿竹疑惑地转身回头看着他,凤霖没有为他解答,反而将他头摁了回去,让他直直看着前方。很快,营门口从内打开,几位身穿黑色盔甲的人走出来,整齐地站在门口。
等他们站好了,凤霖才驱马向前,当他最后停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拜见王爷!”明明只有十几个人,阿竹却觉得自己地耳朵都被震聋了,好响亮的声音啊!
凤霖下马,将为首的一位将军扶起,淡声道:“众将请起。”
“是!”又是一声整齐的回答,看得阿竹目瞪口呆。
几位将军走到两旁,让开一条路,凤霖也不让阿竹下马,就这么让他坐在马上,一路牵到自己的大帐前,才把他抱下来。阿竹很想自己下来,奈何腿太短,勉强的话可能会摔倒出丑。所以只能接受了师父这样的安排。
能让堂堂的战王为其牵马,这样的待遇便是皇上都没有享受过,众将虽然面上平淡,心里却纷纷猜测,这位小公子是谁,最多人想的是王爷流落在外的孩子。一看这孩子五六岁了,那岂不是王爷二十岁有的?那时候王爷尚未回国,想想也是有可能的。但不论如何,所有人对马上的孩子的地位都没有质疑,王爷的任何决定都是他们的决定,王爷喜欢的孩子他们黑虎军的每一个人都会尊敬爱戴。
仅仅不到二十丈的距离,已经让沈星竹大出风头。他坐在马鞍上,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身板笔挺,小小的少年硬是端出了一股子气势,让任何一个看见他的将士都不敢小觑,已经成功地在黑虎军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虽说抽调了五百名黑虎军随行,但本质上凤霖此次是作为议和的使臣而来,所以还带了一名文官。此刻,他就坐在凤霖的军帐里喝茶看书,逍遥得很。这名文官是去年的文状元,名唤柳润清,年轻俊秀,与凤霖同岁。此次出使,是他到皇上那里毛遂自荐争取来的,说担心战王爷比不得东凌那帮老匹夫能说会道,恐怕会让西凤吃了亏。有他跟着,必能舌战群臣,为西凤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在询问过凤霖的意见后,皇上就准奏了。
柳润清不是一般的读书人,他身份显贵,是定国公家的嫡次子,也是安容的表兄,自幼就宠爱安容,听说安容对凤霖一往情深,就去探他的底儿。谁知道凤霖文武皆是不凡,人品又上佳,是不可多得的妹婿。却对他表妹没有兴趣,失望之际,柳润清也不想错过这个英才,纠缠了他些许时日,终于得凤霖称呼了一声“润清”,两人算是交了朋友。
跟着黑虎军来东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黑虎军雷厉风行,到了东凌官员划定的休息地方就安营扎寨好好休息,美酒好肉尽情笑纳,其余应酬一律不接,休息好了第二天便走,也不多说一句废话。柳润清是骑马来的,一路上,他眼馋了凤霖的大马车许久,奈何凤霖不许他上去,也不搭理他。等进了东凌的范围,凤霖身边的将士主动邀请他坐上了大马车,让他受宠若惊。谁知道凤霖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没了影子。
那句话是这样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劳烦润清兄代我做几天‘战王’。七日后在距离凌城十里外的清河镇外驻扎,等我回来再进城。”
怪他武功没有这厮高,眼睁睁看他溜了,自己却成了马车里的囚徒。这七日,快憋屈死他了,等凤霖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柳润清恨恨地想。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