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宫中事务繁忙开支用度极大,再加上皇上意思着年节里要大封六宫,沈清韵的册封礼便一顺的推到了年节。
沈清韵得了这消息时正摆了一局解不开的残局苦苦钻研,一听这话立马瘪着嘴撂了棋子,这煊德帝是在小气!为了省事省银子自己又得遭多少酸言冷语。
与其等着茬来找自己,不如主动去找茬,扬声唤夏徽,“晋封时皇上赏的那匹银红蜀锦可做出来了?”
“娘娘问得巧,尚衣局那边上午才送过来。”夏徽笑着回话。
高椎髻上金丝八宝攒珠钗,红宝鎏金的步摇垂下长长的珠饰,颤颤摇曳,与眉间的花钿相映。唇绛红嫣,与皓腕上成色水头极佳红玛瑙成趣。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轻绡,银红色衬得人极为白皙明艳,灼灼濯濯。
“娘娘甚少打扮的这样艳丽呢。”夏徽在沈清韵身后仔细的为她整理着绉裙的褶皱。
沈清韵笑了笑,艳丽自有艳丽的好处。
又去书房取了案头上放着的两本游记杂谈,方出了宫门。坐在步辇上,手指轻轻在扶手芍药蒿草的纹路上摩挲,身后是五品仪仗,朱唇轻启,“去太后的慈夀宫中。”
从一路上到请完安沈清韵都没遇到什么人,问了夏徽才知道是因皇上体恤珍贵姬此番有孕怀得辛苦,请来外头的戏班子在她宫里搭了戏台子,请宫中大半的姐妹们都被去了听戏呢。
沈清韵有些丧气的往下滑了滑身子,埋怨道:“白白这样打扮一番,你竟也不提醒我!”
“奴婢一开始也没想着娘娘的意思呢。”夏徽偷笑着向沈清韵解释,“后来明白过来娘娘都打扮好了,奴婢便想着即便遇不着那些个,若能遇着皇上也算没辜负娘娘这一番心思。”
沈清韵手指恨恨的点在夏徽的额上,“你到想得美。”
正说着眼角忽然略过一抹银红色的浮影,影子正跪在步辇侧行礼,口中道:“沈荣华万福金安。”
目光垂下,规矩跪在辇边的竟是宋良娣宋诗茜。
宋诗茜着了件银红缕金勾勒宝相纹的洋缎窄肩袄,沈清韵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银红料子,这回撞得可是好。
沈清韵停了下辇下去亲自伸手虚扶了宋诗茜一把,“宋良娣快起。”
两个银红立在一起,当真是好不艳丽。
宋诗茜这个品阶还敢穿这样招摇的颜色倒也不稀奇,毕竟她依附的是一向以招摇华贵出名的珍贵姬。
提及此处沈清韵对着两人的勾搭成奸也是十分不解,宋诗茜入宫第一天就幸运当选了珍贵姬儆猴杀的那只鸡,居然没心生怨恨反而跑去巴结依附。再有就宋诗茜这种胸大无脑的心性也难为珍贵姬不怕给自己生事儿,看得上她。
宋诗茜自然也发现两人的衣服撞了色,而且品阶样貌摆在那儿,不论是料子款式还是形容气质,她都逊色沈清韵许多,只是宋诗茜脸上还带着款款的笑。
这倒惊了沈清韵,短短时日,宋诗茜这气度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珍贵姬实在是□□有方啊。
“妹妹是来赏景的?”沈清韵自然也笑得亲和得宜。
“嫔妾想来看看枯荷颜色,却不想在这里遇见荣华娘娘。”宋诗茜答得规矩。
沈清韵只当没听见宋诗茜略带神伤的枯荷之论,亲切的牵了她的手笑道:“我一口一个妹妹的唤着,妹妹你倒与我生疏了呢。”
宋诗茜牵着沈清韵的手往湖边走了走,“姐姐看着宫里的池塘,池中之物稍有枯萎奴才们便耳聪目明的换上开的正好的,从来都是不见得衰败之色的。”
沈清韵顺着她的步子又往湖边走了几步,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留得枯荷听雨声’的妙意我等俗人怕是体味不到了。”
宋诗茜往后瞥了一眼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