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煊德帝说了晚上要来,宫人们打从下午便为迎御驾手忙脚乱的准备着诸多事宜,沈清韵午睡起来自又少不得得一番沐浴。
原以为说是晚上怎么的也得用过晚膳之后,结果才就酉时一刻,外头便传来太监的宣唱声:“皇上驾到——”
沈清韵才沐浴完,只着了丝绸浴衣,面上未染铅华,发梢上还不断结着水珠。可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披了件外袍便匆匆起身接驾。
“皇上。”礼行了一半便被煊德帝搂着腰托起来。
沈清韵只觉身上的热气蒸蒸的向涌上来,里面被热气浸湿了丝绸浴衣附在身上难受得紧,额上亦沁出细密的汗珠。
衣冠不整的被煊德帝姿势暧昧的抱在怀里,满宫的奴才还都跪在他俩身旁,沈清韵大窘,推搡着低声说:“皇上且容臣妾换身衣裳再过来侍候。”
煊德帝却不由分说的扯过她的腕子,牵着她往里走,宫人们都规矩的垂着头,沈清韵却仍感觉面上窘羞烧得难受。
垂在腰间的发梢将袍子濡湿了一大块,楚怀坤皱着眉看了一眼,冲一旁站着的琯桃道:“去找块巾子来。”
琯桃忙寻了方巾来要为沈清韵擦头,楚怀坤却十分自然的把那方巾从琯桃手中接过来,便吩咐满屋子的奴才都退下去。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余了他们两人,黄昏的红霞余晖越过树影斜斜的从琉璃窗子射进来,松脂晕染,光影疏离。
绛色的霞彩映在沈清韵瓷白色的姣好面庞,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螓首微垂,娇波流慧。
“韵儿。”温柔缱眷的低哑声线。
沈清韵回头看他,他也正深深凝睇着自己,目光有些痴怔,其中那分明的柔情珍爱近乎要满的溢出。
可他叫的分明是“韵儿”。
她听得分明,不是“卿卿”,不是“云儿”,是“韵儿”。
“皇上。”沈清韵有些颤抖的轻声回应,生怕一不留神就将这太过美好的梦境打碎。
他依然这样痴情的凝望,唇边是温柔缱绻的缠绵弧度:“谦朗。”
“什么?”尽管沈清韵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因不可置信的受宠若惊不由自主的问出声来。话出了声又担心起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的会错了意。
“叫我谦朗。”
他用了我?
楚怀坤把沈清韵往怀中揽了揽,用方巾包住她绸缎似的秀发轻轻擦拭,“上午你钻在朕怀里不停地叫着皇上,朕想对你这么说了。”
沈清韵顺势垂着头小鸟依人的斜倚在煊德帝怀里,小窗暖屏,鸳鸯交颈。这样情思邈邈缠绵缱倦的美好画面任是个淡出红尘和尚看了也要生出几分“只羡鸳鸯不羡仙”羡艳。
只是细看去画面里的主人公却是各怀心思。
沈清韵垂着头不让煊德帝看见她目中的怀疑,而她亦看不见动作温柔细致的为她擦拭头发的煊德帝眼中的平静如水。
站得有些累了。
“臣妾想起张敞画眉的典故呢。”沈清韵说着调整好脸上的神色抬起头来,似娇由嗔的斜睨了煊德帝一眼,捏着调子道:“谦朗的手法倒很是纯熟呢。”
“便知道你是个矫情爱醋的。”煊德帝轻捏晃着沈清韵的小鼻子调笑道。
沈清韵假做恼羞的别过头。
煊德帝却捏着沈清韵的下巴,托起她瓷玉般精致的脸庞,双目含情的盯着她的唇瓣,头微侧着缓缓靠近。
沈清韵一时也分辨不出那目中的情痴几分真假,却立即明白了煊德帝的意图。睫毛微颤着闭上眼,乖巧的将自己的唇往前送了送。
动作缓慢,心跳如雷。
然而意料之中的下一步却迟迟不到,沈清韵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煊德帝那满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