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途中,傅清屏退肩舆,与海娴共行。海娴却暗自出神,神思早已远游。想着想着,她眼眶红了一圈,傅清瞧了不禁皱眉,伸手抚过她眼角,轻声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海娴摇摇头,傅清停驻,海娴不禁茫然。傅清举动温和而珍视,将她揽在怀里,“皇额娘那话纵然露骨,却也不是针对你,你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觉着愧疚,你没有错。”
海娴顺从的点头。她是看懂太后在傅清面前,为她和傅霈撇清。
这人生一世,她左右不得。
内殿红木座的错金银螭纹夔身铜熏香炉熄去多时,舒笉添入傅谨适才的安神香,重新燃起。太后在暖榻上,半倚着福寿纹嵌玉的八方枕,舒笉隔着渐起的云烟,愈发不能分辨她的神色。直至太后重新开口时,舒笉方惊觉此刻并非茫茫时境,她忙回神道:“姑母方才说什么?”
太后睁眼觑她,不曾过多置喙,又阖眼缓缓道:“你心气不甘居人下,也必然容不得佳沁只入官家门第。”
舒笉徐徐叹气,“舒笉并非眼高手低,只是放眼朝堂各大人家未有婚娶的,撇开不能者,并未有与佳沁能相匹的。”
太后突然抬眼,直直看向陆舒笉,“所以你在哀家跟前暗度陈仓,相帮皇帝使博尔济吉特氏入宫,空出恂郡王妃的位置,你以为,竟能一举两得?”
舒笉心头直坠,立时跪下,“姑母,舒笉也不光是为佳沁,还为着陆氏一门,咱们是汉军旗啊。”
太后口中叹息意味沉重,“舒笉,众人以为梅氏之于榆贵嫔是养虎为患,而你竟不察觉自己将来倒悬之危?”
陆舒笉膝行向前,靠在太后身旁,神色悲怆,“姑母,你知道的,先是楚氏,如今博尔济吉特氏,爷心思不定,不可捉摸。连舒笉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如今都不明不白的没了。为长远计也好,为当下利亦罢,我若不有所顺从,如何能占一席之地?”
太后俯身抚过舒笉鬓发,怜悯且心疼,“哀家召太医问时,只道你从绾儿夭折后,身子时好时坏。那时由你定去向,究竟是错了。”
舒笉臻首却摇,眼神坚定,“表兄逸群之人,舒笉既作他妇,只有一心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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