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娴将手覆在傅清环在她小腹的手上,“爷用没用过午膳?与臣妾一同用些罢。”
傅清点点头,突然开口道:“朕打算给宫外那女子贵人的位份。”
海娴面色顿下,片刻复又和笑道:“怎样都好,别委屈了她,臣妾想,让她一直住在长春宫也好,否则旁人她不熟识,难免会心中抑郁。”
傅清环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低声在她耳边道:“海娴,朕也有不得已。”
海娴在他怀中转过身来,仰头对上傅清的眼,“臣妾就是懂爷的不得已,才想为爷分担,至少让爷少一些顾虑。”
其实,倘若不是傅清早有思量,梅梨若如何会这样轻而易举便入了宫。只怕梅梨若的身世也并不简单。
傅清回道:“等这些事情过了,朕再带你去看你想看的,去做你想做的。适才朕亦下旨,将陆家二小姐嫁给七弟,你心里不必将从前那些话当真。”
海娴倚在他怀里,她甚至能信,许多事情不用操心,他都会为她一件一件打理好。
退一步而言,傅清是大清天子,不比富贵人家主事公子,他顾忌的多,但需周全的更多。海娴能怎样做,不过只能为他打点能打点的,容忍能容忍的。
傅清大概实在太累,简单用些膳食,便有些疲惫不堪,海娴也不用了,服侍他到内殿午睡。
延禧宫的装设并不落人,甚至比之嫔位份例还要好许多,这还是从前皇帝安排的,可及至如今都不过是积年的陈旧之物罢了,也没得几分光鲜,反而还不比寻常宫妃的好些。
莲柔抚弄着面前妆匣菱镜上雕刻的莲花,刀功细致,实在能算得了上品,从前还得圣眷时,傅清令内务府特意所制,如今来看,怎样都像一个物是人非。
她要的是权,是为索淖沦家谋夺该得的利益,是要如那些高位嫔妃一般,动辄能翻覆风云。
扣上妆匣,“当——”一声,拉扯回莲柔的思绪,她忽然心中生出疑惑,她到底,有没有在爱傅清。若说不爱,每每见着他与宸妃说笑,见着他给富察贵嫔与梓嫔万千宠爱时,心里全是黯然酸涩,可若是爱,偏偏如今这样麻木不仁。
碧惢匆匆前来添一添炭火,将宫人打发下去,便忧道:“夫人往宫中传了信,现如今,楚家与陆家同时向二小姐提亲。”
莲柔诧异,不可置信道:“楚家?”
碧惢忙不迭的点头,“楚家大公子,也便是宸妃娘娘的兄长。”
莲柔心中不明,喃喃道:“如何会”接着偏头问道:“你不曾说错么?当真是楚家大公子?”
碧惢忙道:“千真万确,再没错的。”
莲柔须臾话中已满存嘲讽,“打个巴掌给枣吃,真当我索卓沦氏沦落至去觍颜要沾她的光么?”
忽有宫女叩门,道:“碧姐姐,承乾宫贵妃娘娘那里来人,说是请主子过去。”
莲柔沉下脸,碧惢见了,只忙去寻衣衫首饰来。
在承乾宫门外站着等通禀,恰好遇见了董鄂贵人,董鄂芯婳一派婉约,面容也生的好,怪道得宠了,芯婳毕恭毕敬的向莲柔行过礼,莲柔问道:“贵人这是往哪里去?”
芯婳笑道:“与郭贵人约好了,要往御花园里去赏菊,倘若榆贵嫔见人的话,还要再去拜见贵嫔娘娘。”
海娴不喜应付宫中诸人,故当来人请安时,非不得已抑或改了心情,一并都不见。恰见綄曦前来,莲柔便道:“贵人快去罢,本宫也不耽搁了。”
芯婳应下,便去了。
綄曦领着莲柔进去,打起门前帘子,笑道:“却是二小姐好福气,楚少爷与二少爷都同时提亲。”
莲柔承了这笑,不好冷着脸,值得面色勉强。待进去了向舒笉行礼,舒笉一面让坐,一面剥着新贡的蜜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