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器重他。
第四日头上,村中便整备好了,有马的骑马,有驴的骑驴,家家户户的壮劳力都准备好了这一趟的艰辛,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只看那马驴上都是沉甸甸的粮食,根本无法骑乘,所以村人从进出村的陆路下山去,个个都是人牵着马驴走。
十一和廷谔因为前一日去对面山中田园里拔萝匐时,不小心遭遇了几头狼受了重伤,所以便在家中养着,没能随良玉一起下山。
这廷谔看地窖里萝匐没了,令姜又缠闹着要吃,便约了十一自行去了对山。因为一向去得多了,且事出匆忙,心存侥幸,只带了柄七屠刀,什么也没带。二人拼死一搏,受重伤而回,把良玉序怡芸娘几人吓了一跳。芸娘那个心痛,直埋怨二人不听教训,非要自行前去,也不知会一声;从学堂里授完课的十七回到家,二人已经结结实实包扎好了伤口躺着了,也是气得没一个好脸色,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非要二人发誓以后再不可做这等莽事。
一早,待天色透亮,陈家村这支粮队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约莫有近200余人,直在大雪封山中踏出一条清晰的道儿来。按日子,他们应当在7、8日后方到上次村民所在之地。
这一去便是十三日,算着这日子,大约这两日应该就能回来。幸而这山中自出发前下了场大雪,一直晴好,虽然北风凛冽。序怡直觉得是山神听了这村中的祷告,保佑着众人归途平安,否则按照往年,每隔上日便是银山又蒙玉尘、雪更深。
这一晚,夜已深沉,月色清冷,从院子里看去,整个陈家村一片惨白,无风只有寒。家家户户早已熄了灯睡下,序怡家亦不例外。十一廷谔重伤未愈,稍微转圜了些,可以下床活动,只是胳膊身上的伤虽有好转,但稍微扯得大一点,便疼起来,所以也只好斯斯文文地休养着。
此刻陈家村一片鼾声,静谧得直让那杜鹃啼啭更显悲戚。说来奇怪,这杜鹃鸟一般是冬末春初才啼鸣不已,白天的时候芸娘与序怡还在讨论这事,结论大抵是今年春天怕是要来得早。
忽然,村口似乎是一队幽灵屏息而来,人数越积越多,有数百之众,在稀松的几个火把下,作了些许停留。只看到一个为首的,悄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人群便有组织有纪律地以4、5人一小组传递了话下去,个个亮起了手中的武器,那凛冽的寒冰在月色下反射出银光,也有削尖的棍戟,同样令人胆寒。那为首的手举了一举,这乌合众人便沿着地上没有雪迹的道路穿林进得村来,只有个别的中了旁边的陷阱,令后面的人更为谨慎,绝不踩在雪地上半分。
这雪没有护得村中安全,反而给这些歹人指了一条进村明路。他们进得村来后,又看为首的那人停住了,说了什么,众人点了点头,便三两一组,散入村中。村中民风淳朴,几乎没有狗,所以只看得这些人从村口进来后,进得一家旋即出来,又进得一户。若细看,之前那泛着银光的刀刃上幽幽地发出诡异的红色光芒。很快这半村之数便无声无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须臾,这村中一户狗声大作,屋中掌起灯来,两三人便冲了进去。只见那灯影摇曳,窗纸上忽然溅起了血,灯烛明灭。直听得后门蹿出一个人四下奔逃,喊声大作:“进山匪了,进山匪了”,石破天惊,将整个村子都惊醒了,村中纷纷亮起灯来,可是贼人早已候在门外,一片厮杀声起,甚至几栋宅子被点燃了,火光冲天。
序怡一家本就离得远,村中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只是自家这狗声忽然大作起来,序怡便爬起来看那狗到底今天着了什么疯魔,半夜犬吠个不停。刚开得门来,只看得陈家村几处宅子已作火海,村中厮杀搏斗之人甚多。
序怡只是披了外袍起夜,激得一个激灵,立马拴上屋门。
“芸娘,十七,快醒醒,快醒醒啊,村中,村中进了贼人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