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唉!”良玉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良玉,你有何想法,说来听听吧。”族长问向良玉。他也很想知道为何几次良玉都不愿意出手救山下村民,明明平日里为人十分爽快,家家有事需要帮忙的,只要腾得出身来,他良玉绝无推辞。为何在扶救山下村民一事上,又如此冷漠?
“我只是担心,凡事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这陈家村世代隐居在此,早些年间,更是听说祖训不得与山下往来频繁,每年有外出定额之数。近些年来,由于历任族长变更,外出训诫方得驰废。我不想评价先人是非,也不想判断对错,只是,村中如此大规模地与外界接触,且几次三番救助,我总隐隐觉得不大妥当,怕是后人会效仿,那,又何谈隐居避世?”
“时非得已、情势所迫,不能一概而论啊。”世荣驳道,“未来之事,未来难定,但只要我们严肃族规,以后少行此事,不就好了?再说山下,也不是年年遭遇这种灾祸吧?”世荣说这最后一句话,自己也不确定,毕竟少下得山来,对外界了解有限。
“乱世中,天灾又逢,谁知道几年一遇?或许如你所愿,大唐即将太平盛世,又恢复了往日安宁,那也就算了了。但也可能就此崩乱,再无太平之日,你又如何做?”良玉一向不能忍这些孩子们的读书脾气。
“那……那就到时候再说,最差结果也无外乎你提议的不管。可是,现下,不能因为未来而不为小善之事啊。再说,吃饭还能噎死呢,你是不是就打算因噎废食了?任何事,谁也没法打包票说万无一失,但是,大家一起防范于未然,不就好了吗?”世荣这一番话说得破有道理,引得旁边族长、世全、十一三人频频点头。
这事,便告一段落,族长心里笃定了主意。
雪后路滑,路行迟缓,足足两日功夫,几人才回得村中。听说父亲回来了的令欢很是开心,可一到跟前发现父亲什么也没买回来,大失所望。孩子终究是孩子,不论识得多少字。良玉赶忙抱起令欢,哄了哄她,答应待会儿就陪她做个大大的雪人,那孩子脸上才又重放晴明。
看着哄孩子的良玉,众人忍不住想笑。毕竟良玉一个粗糙汉子,哄起孩子来娇嗲嗲的,任是谁也觉得反差太大了。
族长一刻也等不及,只在家里匆匆吃过了粟米粥,便开了祠堂。
下午的陈家村,白雪覆青枝,红梅傍桥溪。家家户户在家围着暖炉,都不愿出来,每户只出了一人来议事,霏霏漠漠的檐巷里行人匆匆三三两两来到那祠堂。祠堂里炉火已经点上了,只是还不算得暖,祖先牌位前的蔬果明显也不新鲜需要换了,只是这时节,再多放上几日想来也无虞。主要是这季节水果比较稀罕。
等了一刻钟,每户都来了,算是人齐了。族长大致将事情讲了一遍,更是让序楷作为代表描述了村民惨状,直让堂下人甚是心酸,又让云桥讲了讲他的想法打算,虽然他是个粗人,人缘却是好的很,因而这局面,很快就打开了,于情于理皆据陈一二,唤起了村人的共鸣,纷纷表示愿意捐助一二。
堂上的前族长世贞意外地没有出声拦阻。因为与上次比起来,这次又算得了什么?而且通过上次那件事,她也大概清楚了这新上任的族长赵劼的做法,无非是用民主选举那一套,将众人在短时间内群情激愤、集体无意识,匆忙做下决定。这,又岂是她一个人拦阻得了的?毕竟,族长族长,终究是一族之长,由村人推举,承众人之期望而已。但此事,于她私心而言,并不赞同。理由?秉承过去的族训尔。
族长意外地大获全胜,未免夜长梦多,便让村民们立即着手准备,每家每户派个青壮下山押送粮食,毕竟刚下过大雪,山路难行,粮食又多。让十一意外地是,此事总负责人竟然是良玉。大抵,良玉是不愿意挑这个大梁的,只是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