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离了西凉界,
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
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
我好似孤雁归来
……
小雨对我说,这是他父亲经常唱的一段,从小雨小时候,唱到小雨成年,直到她父亲老段退休,到现在还在公园扯着嗓门唱,年轻时歌喉的清亮挺拔,唱到了现在声音的苍老和沙哑。
小雨来到这世界上,肩负着特殊的使命,那就是她父母的和谐相处。
小雨的父亲老段,年轻时特别喜欢唱京剧,也立志报考市戏曲学院,可是临考前,没有赶上开往市区的车,结果耽误了考试,从此再无机会报考了,而和他相处甚好邻村的师妹于凤,却考上了戏曲学院,从此两人天各一方。小雨的母亲尚姨,当年考上了师范学院,却因为家境贫寒,只能放弃上学就读的机会。
生活就是这么开玩笑,小雨的父亲一个势在必得,想读戏曲学院,和师妹一起学习。小雨的母亲考上了,却不能就读。而共同的环境是,他们都是家里孩子中的老大,只能迫于家境,在高中毕业后,阴差阳错,没有机会读大学了。后来经人撮合,看过属相八字,两人般配,就结婚,建立了家庭,原本是同病相怜,却开始了新的噩梦。
结婚后,小雨的父亲考上了县城的化工厂招工,吃公家饭,拿公家工资。小雨的母亲就在柏树村种庄稼,老段在休息日就回家帮衬着干农活。不就,生了小雨的哥哥段小杰,尚姨在满月后,一边带孩子做家务,一边干农活种庄稼,尚姨要求老段将工资交给她来保管,由她来安排家里的经济开支。尚姨一贯省吃俭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现在有了孩子,除了节俭,还得把钱花在刀刃上,需要存点钱,因为孩子的生长、发育,以及未来的教育,乃至成家立业,这都需要钱来支撑。段叔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月给生活费给尚姨,有了儿子小杰后,给尚姨的生活费比原来的加了点,这让尚姨很不开心,从此,两人开始有了口角。尚姨坚决要求段叔工资上交,她会安排家里开支,记个流水账,清清楚楚,绝不会乱花一分钱,段叔就是不愿意,说他会承担起家庭的经济责任,不会让家里缺吃少穿、看病没钱的,只是这工资,他得自己掌管。
有次,两口子又大吵一架,段叔说他是自己父母家里的老大,下面弟弟妹妹一大群,他必须适当照顾他们,这种说法,激起了尚姨的愤怒,说,谁没有个胳膊腿呀,谁都是靠自己,现在有了家,有了孩子,你还敢胳膊肘往外拐,这还算个家吗?我一个人在家做家务、带孩子、干农活,你还有良心吗?
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只要见面,天天都是吵。那时,小杰已经上小学了,尚姨索性和段叔分居,带着小杰,直接回娘家,寄居在小杰的大舅舅家里。
北方的冬天,农村一般生火取暖,大舅舅家用煤球生火取暖,由于空气不流通,出事了,新婚不久的大舅舅两口子中毒身亡,尚姨夜里起来解,感到头晕不对劲,赶紧摸索着打开门,才算捡了条命,小杰昏睡中也中毒,幸亏抢救及时,保住了命。
亲戚朋友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就规劝尚姨和段叔两口子,不能再分居闹下去了。段叔就找关系托人,帮尚姨在化工厂找了个合同工工作,尚姨除了能拿工资,还有化工厂帮交社保,尚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点。亲戚朋友趁机劝说两口子再生一个,可以进一步维系感情,就这样,段小雨来到了这世界上。
自从小雨出生,父母的争吵不是那么激烈了,但是还是互相憋住生闷气,因为段叔依然我行我素,工资不上交给尚姨,还是由自己来保管和支配工资。尚姨感念段叔给她在化工厂找了份工作,吃上公家饭,还可以帮即社保,但是对于段叔没有上交工资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小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