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枯槁城门闭,行辕萧瑟密函来。
讯德庆探听虚实,献危言矫诏布公。
合肥城下,尸骸如山。
每日清晨,便有数百军士到城下两箭之地骂阵,叫嚣一整日。楚军战力虽猛,但合肥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奈何楚军如何叫骂,城关将士如何愤恨,王朝元也不允许出动一兵一卒。
是夜,长史c司马和参军一同商议,向大将军进言。三人行至将军行辕,却被门口守卫拦下。两戟一横,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大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擅闯者,斩!”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三人方欲硬闯,便被旁的军士架住肩膀,完全不得动弹,“望诸位大人慎重,我等也是奉令行事,勿要令小人难做。”
三人悻悻而归,无不摇头叹气。
三人走后不久,便快马奔袭而来,到了行辕门下,行者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纸书信,上前拜门。
“京中密使求见。”
守卫见着来人着一身素衣,未加冠冕,面上刺有一字“函”,立刻收起战戟,亲自带路引入府中。
穿三室过五亭,在后堂石园中,信使终于得见大将军。彼时王朝明正把玩玉器,两眼放光,爱不释手。
“二老爷,有信。”
粗糙的嗓音打破了石园中的宁静,王朝明抬头一瞧,却见着眼前正肃立着一位满脸横肉的汉子,反而给嗔了一下。
“怎么是你来了,”王朝明把手中碧玉放入匣中,继而坐在石凳之上,“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全在信中。”
信使将书信奉上,而后便也坐到王朝明身旁的石凳上,顺便把王大将军的茶给喝了。他喝完一杯,又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王朝明将信拆封,却发现书信之上只有短短几行字:陛下失踪,太后疑我。他霎时虎躯一震,俄而眉头紧皱,“黥函,我哥没跟你说些别的?”
“我只管送信,从不过问其他。”这糙汉子信差仍旧在喝茶,把一壶水都喝光了,但嗓子依旧像是在沙子里磨过一样。
王朝明若有所思,不得其解,这信中说的,总像是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仍旧藏着。
“二老爷,你要我杀何人?”
“杀人?”
“对啊,杀人。所杀何人?”
“我何曾叫你杀人?”
“老爷说,二老爷要杀人,故而才派我送信。”
“杀人?!”
王朝明自言自语,站立起来,口中仍旧念叨着“杀人”,双手颤颤巍巍,像是失了魂一样。旁的黥函水喝光了,仍觉得口渴不已,便开口朝王朝明讨要水喝。霎时,王朝明转过身来,抓住了黥函的手,双手依旧颤抖,一本正经地问询道:“你确定我哥叫我杀人?”
“是老爷说的。”黥函不以为意,继续讨要水喝。而那王朝明战战兢兢地又自言自语起来,完全不理会他。黥函一怒之下,张手提携着王朝明的领口,贴着王朝明的耳朵,又重复了一遍:“我口渴了!”
哪知那王朝明一把推开黥函,用满了力道,重重拍在石桌之上,“好,一不做,二不休。”
“二老爷,水都不给喝?!”黥函也怒了,也拍了石桌,却把桌子直接拍烂,其咬牙切齿道:“人到底杀是不杀,水到底给是不给!”
“杀!”
“水!”
王朝明倏地清醒过来,见着面前的石桌已成齑粉,眼前的黥函怒不可遏,当即拍了巴掌,下定决心,“你随我来。”由王朝明引着,二人到了书房。王朝明取文房四宝,将纸张铺开,旋即执笔作画,不出一刻,一翩翩少年已经跃然纸上。
黥函却未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