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听了童欣的一番说法,才知道自己原来把生意一事,想得太过简单了。
原本只是觉得开钱庄是大生意,是拿别人的银子来赚钱。
现在才发现,树越大越招风,本朝有几百年的布庄c茶庄,却真的未曾见过超百年的钱庄。
这生意,你做的再大,终敌不过朝廷的打压。
放着不管,让你发展,是你的运气,一旦卷入官场吏斗c皇权争位,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再被皇上盯上,哪还是你的钱庄,分分钟会变成官家的。
看来再多的辛苦,不过都是为国库做贡献。
大汗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但不管明天如何,今天的日子还是要过。
所以,还是要拿出针对余兴的对策来,否则可能连这一劫都无法熬过。
大汗甚至觉得余兴此次外放库银,并非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他发现自己有可能不是某一步估错了,而是完全估错了。
“这可如何是好?”
张敬也说出了大汗的心声。
童欣神色黯然道:“在下也没有好主意。”
“从表面上看,不过是户部外放库银争多争少的问题;往深里想,或许这就是个要把旺泉与大汗置于死地的局。”
童欣听大汗如此说,沉思道:“如果从最坏处想,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要置旺泉c大汗两家与死地,就不会只牵扯到余兴,幕后应该还有更大的人物,会是谁呢?难道是当今皇上的主意?”
“如今建王西北割据,朝廷虽综合考量,没有用兵,却一直在厉兵秣马,做战争准备。皇上借此灭掉旺泉与大汗钱庄,国家的银两必定会汇集到大兴,那么,当库银不足时,汇集民间银两的大兴便成了一个巨大的隐形国库,而大兴恰恰就在户部尚书余兴手里,奇巧的时,按道理说如今朝廷与建王对侍,应该多往国库里收银子,却偏偏要往外放——”童欣摇了摇头:“我也不解了。”
大汗道:“不管这余兴的阴谋是大是小,咱们宁愿不要这库银,都不能站在台前。不过我们倒可以敲敲他,看看这位余大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余兴在户部连续几日,放出的诱饵,仍然无人上钩。
他回府的时候,却有家仆呈了一封书信上来,余兴揭开信封,只有一张格宣,上面列着余兴在大兴钱庄的投资c占股等数,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文字。
余兴心中惊了一下,转头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多奇怪的事情,他是大兴的大东家,在大兴钱庄并非是多大的秘密,即便是投资占股的信息,如果想从内部得到,应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而且,他也知道,这封书信的来源,不是旺泉钱庄,就是大汗银庄。
这招摆明了就是敲山震虎之策。
假若,他余兴按上次向三家钱庄通报的标准来放库银,这份内容或许会报到皇上那儿,又或者将在京城散布流传。
不要说他余兴本身就顶着大兴钱庄东家的名头,即便他与大兴没有任何关系,这无中生有之事,都会让他焦头烂额,陷入被动。
如果,这事传到市面上,老百姓必定会把他归入贪腐官吏一类,大兴无形中就变成贪官洗钱的地方,对大兴钱庄,将是致命的一击。
够聪明!够狠!
竟让他余兴根本无法接招。
怎么办?
他不得不找来工部尚书奉君,一起来商量。
奉君拿着书信,把几句话的内容看了半晌,道:“既然有人送了这封书信,其实已经告诉了咱们,如果处理不当,这封信的内容将会被公开。”
“奉兄,可有应对之策?”余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