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主扶着萧令仪立在人后,面色坦然,却谦辞道:“这原是她的本分,诸位老太太太太纵然爱惜,也快请别这么夸她了,她到底年轻少不经事,万一得意起来,轻狂了倒不好了。”
刑莲湖屏着呼吸,容色清淡地扫了眼面前这群嘴碎的妇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些妇人见他如此,竟琢磨不出其意,她们只因听闻刑莲湖独宠乖张跋扈的清河郡主,难免替有人缘的萧灵雨不平,可如今却又见他来到萧灵雨的病榻前,被数落了也不回呛,却又态度未明,是远是近煞费思量。
当下也不便占地久留,皆满怀好奇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平阳郡主自然不曾走开,只殷勤上前道:“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她身子积弱已久,此番时气不好,以致邪风侵体,得了风寒,教好生将养着。”
絮风忍不住插嘴道:“方才真是将奴婢吓坏了,好好地与大厨房管事媳妇说话,正清点回礼糕点的份数,就这么倒了下去,脸色煞白手儿冰凉,神志全无,奴婢在旁边侍候都来不及,只跪在地上扶住了。”
“云楼哥哥,大姐姐似乎不大好呢。”忽闻萧令仪在床榻边急急地道,“母亲,要不要请太医再来瞧瞧?”
平阳郡主快步返身细细一看,果然此刻锦枕之上,萧灵雨脸色竟然黯到发灰,樱唇发白,鬓发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子,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如一片薄纸,瞧着无助极了。
焦急之下不免着慌:“快,絮风,去瞧瞧太医离开了不曾?快去追回来!”
絮风应下,神色凝重地蹙着眉,面色无华地拔腿就朝外跑,那紧张的模样假装不来的。
内室里头平阳郡主与萧令仪一迭声地传太医,听在一帘之隔的萧灵均与萧长邦耳朵里,真是心惊肉跳,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故,心急上火地进来探视。
刑莲湖极不自在,却也不得不人前装装样子,然而只那么一看,眸色已结起了寒冰,此情此景,几似曾相识。
不多久,因赵王妃恰巧请了宫中的于太医来给老太爷并老太太请脉,尚在前院之中倒还不曾离去,闻讯立刻回救,只这一番惊动着实不小,索性连萧洵也匆匆前来,一时碧棠院里人来人往,刑莲湖竟再走不开。
……
隔着一座小花园,续思院。
李小仟月份大了,坐久了不免腰疼,当着景夜的面,兰陵自然加倍体恤,便教佳儿几个好生服侍着送她回续思院里歇着。
可在宴息处榻上躺着,李小仟却也睡不着,正琢磨着过会子请她姆妈与好儿并刚出生的小侄子来院子里坐坐,却不想兰渚乳燕投林一般地带回一则消息:萧灵雨晕在了大厨房。
“嗤~”李小仟英气的剑眉一挑,黑白分明的杏眼含笑,觉得这一出有些熟悉,可萧灵雨铁定不是怀孕,“藏了这么久,她算是沉得住气的,可终于忍不下去了么?”
佳儿忙劝抚道:“跳梁小丑,何足道哉!奶奶只管保重自己的身子,何须伤神理会那起子酸人!云简嫂子说了,今儿若是有谁敢作妖,五爷定教他们好看!”
今儿府中摆筵请客,李小仟自己不能帮忙张罗,遂遣了云简家的和春生两个去给孙惠家的徐二家的做帮手。
宴息处摆着一盆老树虬根的紫藤花,花丝垂泻如紫雪,李小仟手中捻着一累花,歪倚在瑞雀牡丹的引枕上出了会神。
黎宛见状,遂向兰渚道:“你再去打探打探,我们也不能只看着她们演,谁知道蹦着是不是在算计什么,到时候抓瞎。”
李小仟的脚此时已经肿得走路都有些疼胀了,芳芽坐在绣墩上给她揉腿儿,她心烦意乱地翻了两个身,竟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未时末,身上出了汗,佳儿几个服侍着洗浴,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只见迭萝端了一盖钟参汤进来,笑说:“今儿那萧奶奶当众演了出贤惠的苦肉计,萧家三姑娘竟连每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