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满地猩红,怵目惊心,不断流淌地温热鲜血
那是她英勇无比,驰骋疆场多年却从未打过一场败仗的兄长闻人飞将军的鲜血。
因挂心她的安危,万里而来却跳入楚沐云精心设计的死局的大哥,就那么死不瞑目的看着瞪眼看着只余一息尚存,伤痕累累的她
“闻人语,你看到了吗?最疼你的兄长因为你身首异处了呢!是因为你!”
楚沐云癫狂地死死拽住闻人语凌乱披散着的长发向后扯,闻人语的悲痛欲绝,她可是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呢!
楚沐云看到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闻人语这个无上高贵的世家嫡女,一点一点的朝她匍匐而来,卑贱的拽住她楚沐云华丽裙尾的一角,哀求着她放过她的兄长闻人飞,一声又一声,凄楚而悲切。
但她,又怎么可能放过闻人飞呢?
假传消息,苦心找能人临摹闻人佑那老家伙的笔迹,费尽心思请君入瓮,为的就是一举斩杀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闻人语,等我将你和闻人飞两个人的头颅扔到闻人佑面前的时候,你说这样的打击会不会让他当场吐血身亡呢?”楚沐云一句一句地将精心策划的阴谋说给语姑娘听,眼中早已没了人性,全是魔鬼般的喜悦之色。
夜色如墨,冷月染血,残灯无焰。
闻人语如同死尸一般地躺在地上,浑身无半点活气息,唯有一点化作厉鬼为兄报仇的残念坚如磐石地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利剑断锁的巨响传到了闻人语耳中,她隐约看见那人跪在她面前呼喊着她的名字。
“独孤朝睿,闻人语以嫡女之血诅咒你,生生世世,众叛亲离!永失所爱,受尽利剑穿心死而不得之痛!”
盖地怨,滔天恨!长剑寒光现,以至狠至绝之态穿胸而出,鲜红血刃是闻人语留给自身最后的一丝尊严和解脱
咚咚
丧钟响,未有亡魂归故里,却是黄粱梦一场。
正是阳春三月时,满城尽是好风光。
“姑娘,姑娘你快些醒醒吧,都三日了,要是再不醒,可怎么是好哟!”
熟悉的声音隐隐传来,闻人语想睁眼却只觉浑身无力。
莫非投生了,想是她怨念太重,孟婆汤竟也无用了么?
“语儿不怕,爹爹在,就算找尽这世上所有汤药,爹也一定让你平安醒来!”
轰——仿佛惊雷打下。
这分明分明是父亲的声音这是哪里?闻人语不是受尽折磨,长剑穿胸而死了么?
“大哥不要杀我大哥!不要!”
床上的人猛然睁眼,腾地一下坐起,眼中满是汹汹杀意,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我一定要将你二人拆骨,挫骨扬灰!”
这一声恨叫可把屋子里伺候丫头和煎药嬷嬷给吓坏了,跪在地上直颤,俩丫头更是磕着头哭的不行。
“姑娘采桑错了采桑不该让姑娘大雨出门,更不该让姑娘不慎摔倒,姑娘饶命啊!”
“采桑?”许久后,闻人语瞪着眼,难以置信的念了一句。
再看眼前,锦被绣衾,鲛绡罗帐,床边夜明珠熠熠生光,分明是最熟悉不过的闺房模样。
闻人语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抓着丫头问她“现在什么时候?”
采桑战战兢兢答“已戌时了!”
“我问你何年何月?!”闻人语吼了一句,也不等答,踉跄着来到梳妆镜前,镜中的脸稚嫩不过十六七岁,脸色虽不好,但明眸皓齿,肤白如雪,三千青丝似瀑垂至腰间,好一派倾城之姿。
又听得采桑六神无主道“如今是燕朝庆丰十三年啊姑娘,您可是有哪里不适?求求您了,别吓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