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流霞在原地踌躇半晌,迈着大步走到陶珩衍另一边坐下,一只胳膊不自然地搭在檀木小几上,僵硬地瞧着门外。
硬熬时间本就痛苦,何况还不能太过放松精神。
令仪将短刀拿在手里随意转了几下,看起来颇为娴熟。
“你会使刀?”
令仪抬眼便瞧见醉流霞质疑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套话的好机会。
她点头道:“会一点。怎么了?”
“没什么。”醉流霞的目光放在令仪手中的短刀上,陷入沉思。
令仪半打趣道:“前辈认识的我,该不会是不会使刀吧?”
陶珩衍眼皮动了动,眼神顿时有些耐人寻味。
“我记得你最擅长的是剑。”醉流霞慢条斯理端起面前的茶水,泰然自若。
令仪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醉流霞的回答非但没有解了心头之惑,反而让她更加迷茫。
比令仪迷茫更甚的却是温霖棐。一夕之间,她印象里的令仪和醉流霞全都变了样。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瞧人的眼神。
温霖棐没有自我审视多久,对她来说,眼下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从这里到古月镇,来回需要多久?”陶珩衍与令仪初来乍到,这话自然问的是对此地有所了解的醉流霞。温霖棐终究还是没能沉得住气。
“最多半个时辰。以谢兄弟的脚力,还能再快一些。”醉流霞如实告知。
温霖棐向香炉看去,从谢怀风离开到现在,已有三炷香化作灰燃断其中,第四炷刚刚好燃了一半。温霖棐很难再说服自己。
“我出去一趟!”
陶珩衍还不及出言阻拦,就已有人替他做了这件事。他却没有心情感谢这人,或者说,这群人。
待看清眼前的阵仗,陶珩衍觉得方才他们放弃在门口傻站,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可单单是留在这里,就已经是坐以待毙了。
令仪则是两眼一翻,恨不得即刻昏厥过去,也免得再面对这群鬼魅般的黑衣人。
她算是明白方才莫名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了,可惜明白的有些晚。
刚才的黑影只是来刺探虚实,他们倒好,巴巴地把自己的底细往外抖落,引来一群饿狼,实在是毫不意外。
不过既然大部队在此处,是否也能证明谢怀风暂时无事?
温霖棐来不及细想,在黑衣人出现的一瞬间条件反射将袖口一挥,掷出几道银芒。
陶珩衍眼疾手快地跟上,先发制人将剑锋刺入一人肩头。
不是陶珩衍刺偏了,而是那人及时躲闪,避开了致命一剑。
四人对几十人,其中还有一个算不上战斗力和一个不知会否出手相助的,他们的胜算就像天边的浮云,渺茫二字都不大足以形容。虽不知醉流霞的想法,但陶珩衍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让令仪出事。至于赵修盈,实在有些难说。
可是这群黑衣人明显是冲赵修盈而来,对陶珩衍一干人等,最多算一网打尽。
令仪只觉手里的短刀蠢蠢欲动,偏偏醉流霞像一道天然筑在她面前的屏障,哪边有威胁就转向哪边,根本不给她出手的机会。
令仪被醉流霞疾如雷电的身形晃得眼花,不自觉偏了偏头,正好撞见一个趁乱溜进来的黑衣人,她已拿起手中短刃,只需再往前一步就能让温霖棐一夜的努力前功尽弃。
令仪是此时战局中唯一得闲的人,也是唯一有可能挽救赵修盈性命的人。
没有分毫迟疑,令仪飞起一脚,准确无误踢到黑衣人手腕上,短刃应声落地。
近身作战,是这些黑衣人的优势,同样也是劣势。只要能有一招出手的速度在黑衣人之上,她们就没有半分闪躲的余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