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之前,令仪牢记温霖棐的叮嘱,安静地走在三人中间。
天气不热,温霖棐却感觉到令仪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心下一惊,偏头往令仪的左肩看去。
鹅黄色的外衫伴着令仪的脚步不时皱起,像是此时头顶的不大强烈的阳光,让温霖棐觉得无比舒心。
温霖棐和谢怀风一右一左把令仪护在中间,陶珩衍则走在三人正前方带路。
有温霖棐牵着,令仪哪怕闭着眼睛都不会走丢。
然而不经意间,她还是把目光放在了陶珩衍笔直如竹c挺拔如松的背上。
他的头发整齐地散披在肩上,发髻还是如那日在酒馆初见一般,慵懒地搭在后脑勺。
令仪不自觉地将他与周围的人对比,却发现陶珩衍精气神不输任何一人。
令仪探寻的目光无意间与一人对上,那人冲她和善一笑,她回了一个微笑,提心吊胆地移开了目光,目不转睛盯着陶珩衍的后背。
这周围没有哪个人是好相与的,一不留神就会招惹是非。
然而事实证明,就算无心招惹是非,是非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有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阵阵惊呼与抱怨自后方传来。
温霖棐和谢怀风头也不回,架着令仪先往路边躲去。
令仪吃了一嘴灰,光顾着咳嗽,只瞥见了一宗马尾,压根没瞧见如此嚣张的是何人。
前方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之后众人若无其事回到了路中间,继续各行其道,若不是耳边偶有百姓讨论,令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江湖之人皆懂得明哲保身,更何况今日算是个特殊的日子,没人会强出头去伸张正义。
“别瞎说,官老爷来咱们这穷地方做什么。”
一声不高不低的呵斥传入了令仪耳中,她抬头去找声音的主人,正巧与一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好巧不巧,又是刚才那人。令仪这次看清了,是个中年男子。他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对令仪点了个头。
令仪僵硬地笑着,也冲那人点了个头,满心疑惑地收回了目光。
也许只是她抬头时他正好回了头,巧合罢了。为了证明这一点,令仪抬了抬眼皮,往中年男子的方向看去。
中年男子目视前方,在人群中不疾不徐地走着。
令仪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不再纠结此事。
“小姑娘,在看谁?”谢怀风站在令仪左边,她的举动一幕不落全被他看在眼里。
他顺着令仪的目光看去,瞧见了一堆人,不知令仪看的究竟是哪一个。
令仪信口道:“随便瞧瞧。”一来解释起来太麻烦,二来中年男子就在不远处,万一被听到,未免有些尴尬。
“瞧上什么了没有?”谢怀风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令仪摇头。她什么都没瞧,自然什么都没瞧上。
温霖棐插话道:“都说了随便瞧瞧。你废话真多。”
谢怀风吃了瘪,默然闭嘴。
陶珩衍听着身后的打闹声,余光有意无意扫过斜前方两次回头的中年男子。
饮芳镇不大,从镇北走到镇南不过半炷香时间。
陶珩衍一行人在正好看见戏台的地方放缓了脚步。
戏台周围站了不少人。有倚着墙闭目养神的,有交头接耳的,还有神色紧张,随时准备打一架的。这些人或靠着戏台,或站在不远处的墙角,却像商量好了一样,空出了戏台。
最近饮芳镇没有集会,戏台上拉了厚重的帷幕,偶有微风吹起帷幕一角,众人便齐齐向戏台上望去,就连闭目养神的人都睁开了眼睛。
微风乐此不疲地与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