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棐开始给令仪穿第一件衣服时,窗外隐约传来打斗声。等到最后一件外衫穿好,打斗声早已停止多时,取而代之的是愈来愈近的哀嚎声。
十分有辨识度的嗓音,从他开始第一声嚎叫,令仪就知道是醉流霞被抓了。
只是她心中尚有疑惑。
令仪坐在镜子前,任由温霖棐摆弄她的头发。憋了大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温大夫,他是何人?”
“无业游民,你既不认识,就少与他来往。”温霖棐手脚利落地在令仪头上挽了一个样式简单的发髻,对着镜子瞧了半天,摘下一对耳坠挂到令仪耳朵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将就一下罢。”
“不碍事,我平时也不戴这些。”令仪对着镜子里的温霖棐笑了笑,“姐姐送了许多,我记性不好,摘下来总是忘了戴。”
温霖棐正往她嘴上涂胭脂,随口问道:“你有姐姐?此行为何不与她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令仪似是愣了一瞬,喏喏道:“她身子不大好,不宜远行。”
“是哪里不好?若有机会,我去给她瞧瞧。”救死扶伤四个字已刻进了温霖棐的骨子里。
令仪苦笑着摇摇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这些年来用了不少药,都不曾见效。”
温霖棐听出她语气里深深的无奈,思忖片刻道:“所以,你是为此来寻连缬花?”
令仪没有否认。
温霖棐一时默然。
打破屋里寂静的,是一路咋咋呼呼到温霖棐门口的谢怀风。
“霖棐,人抓到了。”谢怀风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径自走了进来,顺嘴夸了一句令仪,“小姑娘今天气色不错。”又接着对温霖棐道:“已经关进柴房了,等你发落。”
温霖棐质疑道:“柴房能关住他?”
“珩衍封了他几处穴道,你要是不放心,再去扎几针也行。”在温霖棐面前,谢怀风飞快地出卖了曾经一起把酒言欢的醉流霞。
温霖棐深表赞同:“有道理。你陪着小姑娘,我马上回来。”说罢踩着轻快的步子,满脸笑容出去了。
谢怀风绷着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松松垮垮歪在椅子上,跟令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这身衣服不错,比那天那身灰不溜秋的好看多了。就是稍微大了点,是霖棐的?”谢怀风觉得这身衣服有点眼熟。
令仪抬起手臂晃了晃,只见袖子不见手,笑道:“应该是。倒也没有太大,就是动起手来不大方便。”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动手?”谢怀风从椅子里直起身,凑近令仪压低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武林高手,别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没受伤,你又能打过谁?珩衍答应带你去看花,可不是让你去送命。”
令仪红了脸,语带歉意道:“我就是想着,万一动手,至少不给你们添麻烦。”
“不会不会,我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谢怀风生怕触碎了眼前瓷娃娃般的小姑娘,忙不迭转了话题,“你以前见过珩衍吗?”
令仪如实答道:“没有。”
谢怀风似是有些不甘心,一再追问:“真的没有?你再想想。”
令仪绞尽脑汁,没在记忆里找出陶珩衍半点影子。听得谢怀风失望地叹了口气,不禁疑惑道:“难不成陶公子以前见过我?”
谢怀风连声否认:“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我看你俩说话的样子,像是以前认识似的,随口一问。”谢怀风找不到理由,信口胡诌了一个。
令仪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正好温霖棐满面春风地从门口进来,便把此事暂时抛到脑后。
谢怀风急急问道:“怎么样?”
温霖棐拿了一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