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对了,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江衍停下步子,认真对着的她闪着光的眸子道:“很好。”
叶徵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可是阿徵,人的一生也许会比你想象的短暂,所以面对鲜血时,你只能坚强。”
原来刚才她那一瞬间的哽咽他都看在眼里。
“嗯。”她轻答:“我知道。”
说起禹石口这个地方,虽方圆不大,但却一直是历朝历代统治者的心腹大患。
谷河不曾改道的那些年这里的确盛极一时,来往船只络绎不绝,由渡口处兴盛起来的草市一路延伸至牧州城中心,八街九陌家家笙歌的情形比王都还要更胜一筹。
可大约真的是物极必反,约莫百十来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次大的地动,山河换形,谷河年年改道,人人皆言这是个不祥之地,曾在这里发家致富的人现在唯恐避之不及。一夜之间,西风残照,百业萧条。若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每每到了雨季,旧河道里的水就如虎狼扑羊之势猛扑向两岸侵吞良田,甚至生命。流民数量如日倍增,如何治理这里成了最大的问题,处在各州交界的禹石口成了烫手山芋,平时侃侃而谈的官员们纷纷装聋作哑互相推搡,直到前朝,这块地方才被强行划给了牧州统辖。
叶徵跟着江衍,陈广崇带着几个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禹石口走去。
虽然来之前叶徵对这里的荒凉已经有了准备,但也只是以为这里有些残垣断壁而已,却没想到连路都这么不好走,泥泞的道路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山坡上不时有滚石落下,地上被砸的坑坑洼洼,到难行时巨石塞路,唯一条窄缝可勉强通行。
“身手不错。”
江衍说出这句话叶徵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应对脚下嶙峋的怪石,压根没注意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待反应过来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递到了她眼前。
叶徵抬起头,觉得他这个动作应该是在和自己要东西,但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想了想道:“虽说我也觉得中午的饭菜咸了些,但眼下我也没带着水,要不你忍忍?”说完感觉江衍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觉得他可能不太赞同这个提议,试探道“或者你试着吞吞口水?”又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别觉得脏啊,这个方法是我爹告诉我的,他们打仗几天几夜不喝水就这么做的。”说着想起什么,得意道“不过我还知道一种方法来着,就是有些麻烦,你……”
“把手给我。”江衍打断。
叶徵蒙了“啊?”
“这条裂缝太大了,我拽你过来。”
叶徵咳一声,把手递过去:“我还以为你是想喝水。”其实这句话只是看似说的平静罢了,她心里简直紧张得不得了。
再偏过头去看江衍,叹气,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况且亲都成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正天人交战之际,听闻后头传来一个怯生生地声音:“夕玦哥哥。”
夕玦哥哥??叶徵侧目而去,却见是着一席长可坠地的嫩粉色百褶流仙裙的林泛正提着裙摆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你能不能拉我一下?”
这样的路,这样的穿着……叶徵正要回答,听见江衍利落道:“不能。”
虽然是不能,但是,叶徵无奈,也别说的这么直接啊,正打算补救一下,江衍又道:“前面太危险了,你姐姐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果然,听了这句话,林泛打消了跟上来的念头,只待在原地用袖子抹眼泪,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好看。
叶徵一边走一边想刚才江衍的那句话,她小时候想跟着哥哥们出去的时候,他们也总拿这句话压她,什么爹不同意了,娘不同意了,其实就是不想带着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