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邻巷的三分小院,柳坠竹斜,柳中藏美酒香茗的备着,一日两日三日,没等来携心带事的女郎,却勾来了尊逸王府的府兵。一群兵士悬刀配剑呼啦一围,柳中藏只觉胸闷气短,一口恶气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当然不是吓得,就他干的那营生,还一干好多年,干出那么大的名堂,要没点儿底气和自保的能力早就让人剁吧剁吧喂狗了。
他是给自己蠢的,那夜遇见的女郎他知她身份不凡,却也没料到那就是刚赴启和亲的大岳公主,最可气的是自己抛了那么长的线了,她不顺藤摸瓜也就罢了,还失踪了,三天不见人影了。事实证明,抛饵也得看是什么样的鱼,像尊逸王妃这样的根本不是鱼,她是盆祸水,稍有不慎就泼你一身。
“若非事态严重,我等万不敢扰先生清静。可如今娘娘失踪,她的安危关系两国和平,还请先生据实相告。”
辛裴辞词凿凿,柳中藏气结,相告什么?当然是尊逸王妃找他干什么,又与他说了什么,最好是能告诉他们王妃到底去哪儿了。可他不知道呀,至于他们俩的那些谈话,又没避着,在场那么多人逸王殿下手眼通天不清楚才怪。
“或许,她是去杏陵了。”
柳中藏翁声道,这话倒不敷衍,毕竟巧妃就葬在那儿。辛裴虽是武将,却非粗豪之辈,看出对方眼中并无遮掩,便拱手道谢,带人退出了无邻巷。内心却也丧气,又一条线断了,很想望个天,却被风风火火的蜜梨险些撞到。
“你这么着急去哪儿?”
“杏陵。”
蜜梨上火道,她向来冷面寡言,所有的情绪全在行动上,辛裴闻言赶忙拉住她。
“王妃失踪后殿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杏陵,可人并不在哪儿。”
辛裴无力道,三天了,若音讯全无倒也罢了,可眼下却是线索繁多,成了一团麻,有人说她在喧波湖畔看星星,有人说她在赤栏桥上吹柳笛,又有人说她在打听去往舒城的路,还有人说在城外的荒郊看到过她这一会儿城里一会儿城外,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的,这位娘娘是生了翅膀在天上飞还是变成鼠妇在地下遁啊。
“你肯定他们说的就是我家姑娘?”
蜜梨挑眉斜眼道,那瞧不起人的模样很欠扁,看的辛裴十分上火。
“当然确定了,当日殿下大婚,那是什么状况?万人空巷啊,整个瑶城都在瞧热闹,结果呢?你跟你家公主是怎么闹的,一个站在车旁大喊大叫,一个立在车头掀盖头,现在整个瑶城不认识王妃的恐怕没几个人了。”
辛裴分析的没错,可蜜梨不服,她从未低估过自家姑娘的妄为程度,但她并不觉得这么生活就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只要姑娘出事,就是别人的错。但她素来面冷言寡,不屑争辩,索性直接冷哼走人,却与策马而来的尊逸王殿下正好相遇。
“有消息吗?”
石凉勒马道,蜜梨睨他一眼,一声不吭走掉了,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风清云淡,辛裴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这个侍女心眼儿不坏,就是不爱给人面子,话少且刻薄,殿下多担待。”
石凉笑了笑,他当然会担待。公子的气度是海纳百川,世人赞他“朗如天上月,温若耳边风。”寒璧公子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寒璧者,月也,不仅皎洁妍华,还明朗温润。
“看来你是没什么收获了,舒城那边可有消息?”
“密函已经下去了,还未有消息传来。”
石凉点点头,舒城与瑶城隔着三山一郡,不算太远,不过先不说舒郡太守的办事效率如何,梅兰羞去没去还两说呢,还真急不来。二人驱马前行,路过北街时看到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有那么一丝眼熟,辛裴眼毒,一眼就认出是兰羞身边的瓷音。
“你不是王妃身边的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