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的时候芷芸就已经近视了,根本看不清板书,所以她上课经常盯着自己的书本看。因为她比较自我,也没人跟她提起过,她还以为大家都没注意,后来思瑜跟她说:“你是不是近视太严重了,为什么总盯着书本,有没有配眼镜?牧远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当时看着信,芷芸是十分慌张的。那时她很抵触别人让她配眼镜,最重要的是原因是她不敢把她近视的事告诉她爸爸,怕被她爸爸训斥。
芷芸的爸爸年轻时踌躇满志地背井离乡创业,独在异乡邂逅了温婉的妈妈,一见钟情穷追不舍终于娶到了她。年少无知不懂珍惜,和猪朋狗友迷上了赌博,败光家财夜不归家,留妈妈在家垂泪。后来妈妈忍无可忍,两人吵架打架,家开始摇摇晃晃。芷芸故作平静地去上学,然后找个无人的角落自己流泪;晚上醒来找不到去赌博的爸爸和离家的妈妈,佯装坚强地安慰惊醒的妹妹;把心事深藏在心底,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摊开来自我疗伤
数不清的幽暗心事在稚嫩的心里生根发芽根深蒂固,把活泼欢快的她深深埋进土里,又长出一个沉默敏感的木偶,自编自导演一出想让大家重归于好的戏。久而久之,对爸爸,只有恨意和恐惧。
另外,她一直觉得这个缺陷是一个不能与人道的秘密,因为班里几乎没有同学戴眼镜,大家的视力都很正常,芷芸也很害怕成为异类。秘密被掀开的赧然让她失了一部分通信的兴致。其实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害怕他追问,害怕说出口,害怕直视内心的恐惧,更害怕让人看见血淋淋的伤口,害怕别人提供安慰与帮助,害怕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助。她不想向他展现她的怯懦,她很想假装很坚强c很幸福。
之后又平平淡淡地通了两三封初一便结束了。在最后一封信中,思瑜在结尾略带感慨地说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了。明明是前后桌,我们却得用这样的方式,有点奇怪。不过这也许是友谊的特殊形式吧。”
那时还不确定初二分班能不能分到同一个班,芷芸笑言:“你下学期可不要跟我同班哦。”思瑜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两人还是偷偷在心里祈祷了好多次。如果还能同班,就算不能再做前后桌,他们仍然能默默地关注着彼此。
那时的芷芸只是偷偷地在后面看着思瑜,只要他及时回信,只要他不跟其他女生在她面前亲近,她就很知足了,根本不管他现实有没有关注她。所以当他跟她说“我发现你一直”的时候,她想到的是他发现的东西能不能为人道,而不是“一直”这个词眼;当他后来跟她说“其实我一直偷偷听你和你同桌讲话”的时候,她想到的是讲的话是否适当而不是他的行为。
原来她当时情商那么捉急,原来她当时就跟一块木头似的,原来当时随手就可抓住的纯纯的爱恋却不过只给了旁观者一个暧暧昧昧的猜测,原来他们白白兜了一个圈彼此没牵上手,再度重逢的喜悦让彼此忽略了艰辛的追逐中多次偏离了轨道,团圆只是个靠补丁勉强支撑起的圆,风吹不得雨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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