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赞普也不会相信自己了吧?哎,不知妻儿会不会受到连累?他很是怀疑,自己一向身体健壮,怎会因“水土不服”就一病不起?汤药喝了好几日,怎越来越虚弱,连床榻都不能起来了?宫里的太医说自己染了风寒,加之思虑太重,故此才恢复得缓慢。仔细一想,前阵子果然是夜里受了凉,但并未重视,不料过了几日便头重脚轻c咽喉肿痛c忽冷忽热。此次出使大唐,四处打点,却毫无效果,想到任务艰巨,自然心思重了些。但是,这也不会接连喝了几日的苦汤还不能痊愈啊?所以,他不免怀疑,令随从偷偷将太医开的药方拿到外面的药铺去让人瞧,一个个大夫都说方子治疗风寒极好。他又怀疑是药材被人调换,于是便令人从外面购买,但吃了几副,仍是没有多大疗效。最后,他一咬牙,便令人干脆去药铺中购买了几副治疗风寒的成品药,现在各大药铺都有售卖,既便宜又方便,只需将病症一说,便可买到对症的药物,只是那效果稍微差一点罢了。如此,又喝了几天,也不知是前面的汤药慢慢起了作用,还是后面成药的效果,头不晕咽喉不肿痛了,但精气神却差,浑身无力,连床榻都起不来。太医每过两日便前来复诊,抚着胡须皱起眉头,问是否服用了其他的药?禄东赞心虚,自然竭力否认。太医淡笑,便也不再提,只是另外写了药方,也不问他是否要用,叮嘱了几句,不外是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便告辞。这下子,倒让禄东赞极为纠结,用,还是不用?若用了,担心这病便没有痊愈之时;不用,又怕真如太医所言,真是因为服用了不同的药物相冲相克。随从便道,既然已经让人揭破,干脆便从外面随意寻一名大夫前来诊治,若是与太医的说法一般无二,那便证明太医的方子并无问题。在榻上一躺十几日,已经让禄东赞心急,便也顾不得许多,只想快快地好起来,赶紧追赶先行一步的吐蕃使臣,若真让他们先回一步,在赞普跟前胡言乱语,哪怕赞普心胸再如何宽宏大量,都要怀疑自己了。于是,随从便在长安城内走了一圈,随意地挑选了一名须发皆白的大夫。那大夫跟随到了驿馆,掩饰不住惊讶,这让禄东赞暗自点头。诊脉后,大夫微微蹙眉,禄东赞急忙问自己的病情。大夫说出的话却与太医相差不大,道,风寒也是有区别的,最好还是要诊脉对症治疗,成药只是针对一般症状,当初制作出来不过是因为大唐军队所需,真正病情严重,还得请大夫诊断。云云。随从连忙将太医留下的几个方子拿来,老大夫一看,惊喜地赞叹,说那太医高明,还恳求禄东赞允许自己将方子抄写一份。如此一番折腾,禄东赞便也相信自己并非被人所害。或许,真是水土不服吧?那便遵医嘱,静养,好生静养。
听到武阳郡公前来探望,禄东赞立即便拒绝,但随即又不甘不愿地请他进来。
屋内自然不在昏暗,已经点燃了好几支蜡烛。崔瑾走进寝室,差点被那药味熏倒,连连咳嗽几声,见到面黄肌瘦的禄东赞,关切地道:“大论如今可好些?一直想来瞧瞧,又一直不得空闲,抱歉抱歉!哎,原本以为大论年富力强,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过几日便能痊愈的,未料却是如此严重。不过,也怪不得大论,从高原到这中原,一时不适也是情有可原,就如我中原人到那高原,不也有不少人觉得胸口闷呼吸困难么?这便是水土不服了。”
虽然别扭,但禄东赞仍是极有风度地表示感谢崔瑾的关心。崔瑾摆摆手,叹了口气:“大论啊,在下真是极为佩服你的才识,本想向你请教,不巧你却病倒了。哎,在下这便要离京,下一次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着实让人可惜!”
禄东赞眼珠一转,咳嗽几声,也极为惋惜地道:“早闻大唐有位文曲星转世的武阳郡公最是博学多才,且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知,甚至连那千里之外万里之遥掐指一算尽然了悟,在下神交已久,此番见到,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哎,原本想着待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