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的顾宫人。
“是祸躲不过,就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啊万一是‘福’呢?”沛王殿下还没忘了安慰一下他,当然这安慰听起来非常不着边际。
徐意山跟着房诚提心吊胆地回到了霞飞宫,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向司秋贵侍禀明了戚太皇侍的吩咐。
司秋贵侍依旧懒懒地躺在塌上抽烟,面容在袅袅烟雾后不可辨明,自然也就看不出喜怒了。他朝徐意山吐了一口烟圈,淡淡道:“你这一去怕就回不来了,本君又少了一个得力宫人呢。”
“敢问君上何处此言?”说话的却是房诚。
徐意山没想到房诚竟会替他问出心中所想,越发觉得此人可疑的同时又不由得暗存感激。
“你在担心什么?戚太皇侍又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会要了他的心。”
直到走在前往宁祥宫的路上,徐意山都在思索这句话的含义。如果说司秋贵侍像一团烈火,燃烧自己的同时也灼伤了别人,那么戚太皇侍则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好比他拇指上的那个价值□□的碧玉扳指。烈火遇水即灭,这说明司秋贵侍是有弱点的:大火熄灭后留下的断壁烟墟就像是那人的灵魂。可是玉石会有什么破绽呢?话句话说,凡人如何能懂一块玉石?更妄论要击败它了。
这个认知令徐意山感到绝望,全身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等待着一场大战,或者说宣判的来临。
任宁祥宫再富丽堂皇,宫人太监再如织如梭,都不能引起徐意山的注意力。他只觉得自己每踏出一步,就离这座华丽宫殿张开的血盆大口更近了一步。
太监总管卢公公将他带到戚太皇侍面前就退下了,偌大个前殿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戚太皇侍两个人。
戚太皇侍似乎是刚刚沐浴过,乌黑的长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束成冠,而是松松扎成了一束,却是威严不减,俊美无俦。他身上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紫色长袍,看不出什么料子,只是感觉丝线隐隐发着光,袍角的翠竹似乎也活了起来,要从那袍子上挣脱而出。
徐意山只敢盯着那些竹子看,竟有些羡慕它们此时的处境。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决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恨意或者其他什么心思,不如让恐惧占满自己的内心,再蔓延到身体和脸庞上。
“呵,”戚太皇侍轻笑了一声,“你似乎比他人还要怕孤。”
徐意山听见这笑声,刚刚服帖下来的汗毛又像兵士般根根立起。他赶紧回道:“小的不敢。只是这是小的第一次单独和最尊贵的大人说话,有些紧张。”
“不知道当日在大殿上袒护心爱之人时你是否同样慌张?还有,孤很是怀疑,你谋害同舍宫人之时连汗都未有一滴。孤一向不会错看人,你若是谎话连篇,可别怪孤无情!”
徐意山没想到戚太皇侍如此单刀直入,这么明目张胆地用两个他最担心的弱点威胁他,跪着的双腿不禁软了软,身体也似乎要支撑不住地往一边倒去。按理说这些大人物平日里说话少不了弯弯绕绕,可戚太皇侍却反其道而行,想必是不愿在宫人身上花太多时间,也是出其不意的攻心之计。
戚太皇侍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嘴角的笑痕逐渐扩大,继续道:
“不过孤亦很是佩服你的勇谋,倘若你安心为孤所用,皇帝的宠幸,后宫的君侍位分,孤都可以给你——毕竟你的存在就是司秋贵侍的心头刺。他妄图联合季c方两位太妃侍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沛水锦就是传递信息之物。”
“其实他亦早不安于贵侍之位,诞下臻儿后竟愈发嚣张跋扈,整日在宫内吹奏些靡靡之音,似乎亦未曾将孤放在眼里。”
言下这戚太皇侍已不将徐意山当做外人,浑不担心他会拒绝或者叛变。其实也是,无论戚太皇侍有没有对徐意山说这一席话,他目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