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底,因为钱妮的突然生病,季墨然就跟随夏婓去了法国。调整时差c准备工作,以及意外地遇到辰夜,让原本就不长的出差变得更为繁忙。当飞机缓缓降落在故乡的大地上,季墨然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三月了。
她低下头,勾了勾嘴角,在心里,暗暗说了声:生日快乐。
她出生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依照老人们的算法,过了阴历生日,她便就长了一岁。
她已经27岁了,成功地步入了这座城市的“剩女”一族。
夜风拍打着车窗,她侧头,看见窗外飞驰而过的万家灯火。
她握了握拳头,手背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
夏婓执意送她回家,当他伸手接过她小小的行李包时,修长有力的手指擦过了她冰凉的手背。
莫名其妙的,带来了一股炙热。
“这次难得出去,本想去英国看看的,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夏婓坐在她的旁边,两人之间隔着十公分的距离,他单手直着下巴c手肘撑着车窗,望着窗外的上海风光,声音里透出浓浓的遗憾:
“也不知道伦敦的郊外,有没有下雨”
上海的夜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稀稀落落的,打在行人的身上。
夏婓望着疾步而行的行人,眼神有些迷茫。
他想家了,季墨然知道。
几年前,当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看到超市里偶尔出现的ade cha,都会激动半天。
人在异乡为异客,这句话,只有离开了故乡的游子,才能体会言语中的辛酸。
车子缓缓停下,夏婓先行下车,接过司机递来的雨伞:
“我再送你一程吧。”
他递过来自己的左手臂,示意季墨然挽上。
靴子踩在积水的道路上,“扑哧扑哧”的发出轻轻的声音,有时一阵微风拂来,将雨水打在她的衣服上。
有些凉意。
她轻轻咳嗽了一下,先前的感冒还没有好透,加之长途跋涉的飞行,身体有些虚弱。
她感觉夏婓挽着她的手臂慢慢抽出,然后,带着力度,伏在了她的肩上。
她一惊,抬头,正好撞上男人的视线。
没有路灯的夜里,黑色雨伞下一片漆黑,男人大海般的眼睛,成了唯一的光源。
灼灼其华。
“对不起。”她看着他,慢慢说道。
夏婓有些吃惊,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笑了: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爱情本就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事情。”
走进了楼道,夏婓收起了伞,季墨然注意到,他的右肩湿了一大片。
“我给不了什么承诺,所以也不强求别人为我做点什么。”他看着她,“所以,你若不愿意,也无需对我愧疚点什么。因为你本来就不亏欠我。”
季墨然站在台阶上,平视男人的眼睛,突然感到心里的包袱卸下了大半。
也许,夏婓如人所说是一株罂粟,美丽惑人,但是只要你不去采摘,又有何关系?
它不会主动以毒惑你,它只静静摇曳身姿在俗世的风中摇摆,吐露自己的芳香。
“上来喝杯茶吧,你的衣服需要熨熨干。”
男人的眼里倒影着她的影子,有些吃惊地睁大了一点,但很快,就微微弯了下去:
“好啊。”
她举着手中的彩带,怔怔地看着面前仍拿着香槟的好友,表情有些无奈。
展倩瞄了瞄季墨然身边的夏婓,男人的黑发和肩头布满亮晶晶的彩色碎纸片,失了往日的风度和优雅,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强忍住即将喷出的笑意,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季墨然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