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封坚没有料想到，看起来不谙世事的曲无双居然当场发现了垂髫的缺陷。

    如果曲无双闹起来，不单单是封坚自己的名声受损，千星楼也得受牵连。

    为客人推荐藏有缺陷的法器而不事先告知，传言出去旁人不会说封坚，只会说千星楼以次充好。

    封坚人微言轻，若是千星楼因为他砸了招牌，那他真是死不足惜了。

    封家长老的狠辣手段，封坚也略知一二。一想到自己可能落得的下场，封坚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曲无双一直留神着封坚的表情，此刻见他满头大汗，更是奇怪垂髫究竟有什么问题。

    封坚的眼神，从充满恐惧到彻底平静，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他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一眼曲无双。

    眼神中裸露的杀意令曲无双心中一凛，看来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她能控制的程度。

    她真的很意外，就因为一柄剑，封坚居然对她动了杀心。

    不过她笃定封坚不会立刻动手。

    他们还在千星楼。楼中迎来送往这么多客人，经手的是泼天的财富，难保侍从中不会出现一两个败类。

    家大业大的封家绝不会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境，而曲无双相信他们一定有应对之法。

    所以她才能悠闲自在地继续喝着明前茶。

    “垂髫我要了。”

    不管垂髫有什么问题，曲无双可以确定它对封坚关系重大。否则的话，见多识广的千星楼掌柜怎么会对自己动杀意。

    她和封坚今日之前从未有过任何过节，不过是被她发现垂髫有问题，居然就会动杀意，可见封坚这人本性凶残。

    就算曲无双现在有心息事宁人恐怕也只是白费力气，与其如此，不如她趁机为自己捞些好处。

    反正封坚就是想杀她，与他交恶少一些多一些就没有丝毫影响。

    封坚半张着嘴，呆若木鸡地看着曲无双那张莹润光洁的面孔。

    曲无双与他四目相接，灿烂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

    “这”被曲无双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封掌柜有难处，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曲无双说完瞥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晴琳。

    “晴琳姑娘，我的茶没了。”

    “奴婢这就去端来。”回头看一眼封坚表情僵硬的脸，晴琳快步走了出去。

    封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曲小姐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曲无双淡然笑道：“封掌柜想来是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吧，我刚刚说过，我要垂髫。”

    封坚喉结耸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垂髫不卖。”

    “封掌柜，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曲无双手指杵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封坚，口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我要垂髫。”

    封坚嘴唇翕动，正要出声。

    曲无双继续说道：“如果封掌柜不肯卖，那我只好找千星楼其他掌柜来评评理了。”

    封坚：“”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算他维护住千星楼的招牌，可是只要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从此以后他在封家就难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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