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走了,郑和却陷入了魔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很羡慕沈京用一个馒头换来的“船志”。现在欠缺的就是实践了,对此他很有信心。高手在民间呐!
最使他震撼的还不止如此,书上描述,如果给木头战舰包上像铠甲那样的铁甲,甚至是周身都用铁甲制作。如果能造出这样的战舰,在海上简直是无敌的存在,因为能打沉这样的军舰的大炮还没有被发明呢。水鬼凿船?别逗了,别忘了,那里可是覆盖着铁甲的。
这样的军舰很是费钱,每艘耗费数十万两白银,可以制得同等木战舰两艘,作战的效能提高了四五倍不止。不用太多,舰队里有四五艘这样的战舰,辅以其他战舰,和大食人掰一掰手腕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郑大人摊开一个本子,准备给皇帝陛下上折子。
月夜行船的感觉真是美妙,沈京坐的是官船,在长江上一路畅行无阻,搬一把躺椅在船头,日月星辰围绕着自己摆出千百般变化,那真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啊。
突然日月星辰都看不见了,一张胖脸遮住了宇宙万象。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的脸,奇丑无比。
这种人可惹不起,沈京起身施礼道:“纪大人,没安寝呢”。
纪纲揉揉刚好利索的臀部,讪讪地笑道,“你就别寒颤我了,都指挥使的头衔已经被撸了,现在是戴罪立功啊。您是郑大人面前的红人,还望兄弟多多关照啊。”
“哪里哪里,”沈京谦虚道。“纪大人此番乃是虎落平阳,定能逢凶化吉,再造乾坤。”
“你还别说,幸亏你把那几个毛贼抓住了,要是真把太祖的墓给盗了,我的脑袋早就挂在城门了。这差事不是人干的,老出岔子。”纪纲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是知道的,郑大人是交代给来我们任务的。三个月要造出一艘新式战船,不容易哪。”
“你放心,你的安全,战舰的安全我都包了。另外,谁要敢跟你过不去,轻轻跟我说一声,我弄死他。”纪纲保证道。
“不是跟我过不去,而是跟皇上过不去,跟郑大人的事业过不去。”沈京扯起一张大皮,把政治意义跟纪纲重申了一遍。想要我欠你的人情,嘿嘿,不是我不小,而是我情非得已啊。
不过跟这样的人搞好关系也好,沈京读过历史书,知道纪纲日后乃是朱棣面前的红人,相当于蒋介石面前的戴笠啊。别看人现在倒霉,金陵岂是池中物啊。一飞冲天的时候再攀交情可就来不及了。
三天的路并做两天,沈京一行到了苏州刘家港造船坊,这是官办性质的作坊,规模还算大。因为持有郑和的手谕,沈京见到了坊主刘主事。
刘主事此前在工部任职,任从六品户部员外郎,上头有尚书,左右侍郎c主事等一大批上司,因此主动申请外调,天高皇帝远,此处乐逍遥啊。他笼络住了几个船坊的大匠,把船坊搞得风生水起。说实话,他是不愿意抽调人手给沈京去瞎折腾的,但是沈京有郑和郑大人的手谕,那是谁都吃罪不起的,无奈喊过一个姓吴的大匠,命他协助沈京造船。
吴大匠三十多岁,祖祖辈辈都是造船修船的,按他的话说,闭着眼睛都能把船造出来。
沈京把路上画的图纸给他一看,他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成不成,这样造的船不结实。”吴大匠嚷嚷着反对。
“造都没造出来,怎么知道结实不结实呢?”沈京反对道,看来要说服他,还要费一番口舌。
“船行在海上为什么不会散架?”沈京喝了口茶问吴大匠道。
“那是因为船体结实,由龙骨支撑。”吴大匠胸有成竹地回答。龙骨是在船体的基底中央连接船首柱和船尾柱的一个纵向构件,它位于船的底部。在龙骨的上面有横过的船肋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