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都走了?”太长公主周雅虽是问话,话里的语气却是肯定的。一旁的大婢子菡萏回了声是。周雅挥挥手,让人都退下。
湖面上倒影出画舫上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面色波平云静,一个神色凝重担忧。
一条鱼儿从画舫下游过,湖面被划开,原本清晰的倒影瞬间模糊起来。
太后叹一口气,缓缓道:“皇妹设这一场宴,为一个人,我倒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周雅斜靠窗棱,神色平静,似答非答道:“他一个人背负着大义,背负着骂名,世人懂他者几何?那些嗤笑者还要诋毁他在乎的人!他能拥有和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周雅自顾自苦笑着,又说:“再说,那个孩子,我打听过,西疆议亲出过一个插曲的,结果世人都算在他身上,何其怨毒!今日我办这场宴,长小丫头的脸,就是存了私心要让大家看看,看我青眼相加!看我心中所向!”
丁太后听这一席话,心中微痛:这个小姑子从来都是一根筋到底的。她懂那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懂了。可是他们隔着十年岁月。那个人娶妻生女,她便不嫁;那个人妻逝妾亡,她便远远相守!
如今,贵为太长公主的她,却还要为那个人的后人撑起脸面来,可不知道那个人是否知道。
想起今日所见的那母女三人来,丁太后感叹:“至少今日看来,那母女三人都传承了些那个人的风骨,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不算你忙活了一场!”
周雅听了,有些得意道:“是啊,他教出来的,定是不会差的。皇嫂想想大女官周瑾不就知道了!”
是啊,那个在宫里得高祖赞赏,得先帝青睐,伴陛下成长的人,从来都是恰如其分,安静低调的模样,也从来都不会让人忽略也不让人生厌。
有时候丁太后不禁会想,如果换成自己是她,或许并不能数十年如一日般,将父亲的大义担当背在自己肩上,无怨!无悔!
“罢了罢了,既然皇妹有自己的打算,本宫陪着就是了。”
安府正院儿里,厅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跟你说了,晓北,对恒王你就歇了你那份心思!他是什么样子?啊?纨绔c出格c不寻常规的一个人!你说你喜欢他什么?!”
安东山下朝回来听见夫人严氏说起今日在长公主府安晓北看到恒王就转不动眼珠子的事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谁知安晓北还是一副非他不可的表情:“恒王殿下怎么了?他养伶人就养呗,他大吃大喝就喝呗,他又没有作奸犯科,又没有欺压妇孺!而且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就喜欢他!”
安东山听完,气得差点背过气,指着安晓北的手指头都在抖:“晓北啊,恒王那样的人,要么大智若愚,要么纨绔不化,这两种无论哪种,你都驾驭不了他!懂吗!”
见安晓北一副就是听不进去的模样,安东山恨不能跳脚,道:“女儿啊,你的幸福不在恒王那,为父私心,想你以后平安喜乐。所以,你那心思收起来也得收,收不起来也得给我收啰!”
皇觉寺内,周汐一边斟酒一边自言自语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啧啧啧,小丫头定力可以啊!又多了一个认识!亏我巴巴的跑去呢!”
榻上对坐的人一边指着自己杯子一边不满:“哎哎给我倒上啊!”
周汐眯起一只眼,看着对方,坏笑到:“老和尚,天天喝酒!你的佛祖都放哪儿去了?真不知道当年黑白怎得就看上你了!”手下不停,酒稳稳倒入对方杯中。
对方捻捻胡须,摆出一副高深难测模样:“酒从心中过,佛祖心中留啊!老和尚我又不吃肉,再要是不让我喝酒,那可就要了我的命哟!”说罢伸手要拿杯子。
没想到酒杯被周汐一抄,夺在手中,杯中酒却一滴不撒。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