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丰州。
“小姑娘,前头就是杨家大军军营的驻扎地了,你真的要继续往前?”
连夜兼程,马不停蹄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丰州杨家兵营,沈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对!”沈笙遥遥望着前方的点点星火,就快天亮了,只要再沿着河道往前走上一段路,就能找到杨远飞了!
“可小姑娘,这擅闯军营,是杀头的大罪啊!你可想清楚了?”
沈笙抿了抿唇,回头望向因领她赶路而疲倦不堪的镖师,心中涌上感激之意,忍痛跳下马,摘下自己头上的珊瑚发簪,双手恭敬地递上前,道:“江叔,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全赖江叔的帮忙,我才得以顺利到达此地,心中感激无以为报。只怪现在我身上没有贵重的首饰,只得一小小发簪,还望江叔收下,回京后我必再携家人登门致谢。”
孙江闻言,便知眼前的小姑娘是非紧军营不可了。在雷霆山时,镖头见她脚上扭伤严重,曾劝她不可舟车跋涉,但她执意前行,一路上带伤赶路,未言半句辛苦,他心中赞叹佩服,默默地接过沈笙递来的发簪,道:“小姑娘,军营凶险,你务必小心。我在京中等候姑娘上门,取回此发簪。”
沈笙鼻头一酸,转身上马,扬鞭大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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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已没有路,沈笙按照江叔早前的指示,在河源头边停下马,她握了握胸前的玉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只要攀上这片斜草坡,再穿过小森林,就能到达杨家的驻扎地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刚一直骑马,神经绷紧,几乎感觉不到痛感,可现在人静了下来,才发现疼痛无比。虽在雷霆山时,镖头替她上药,还用细木条帮她固定扭伤的地方,但还是治标不治本。
身上的小伤口也多,直觉浑身都有微微的刺痛感,极度不舒服,沈笙看了看高高的斜坡,咽了咽口水。
她把裙角束绑在腰间,好方便捉住粗藤往上爬。在雷霆山时,她早已把绑匪说的话,凭着印象写在纸条上,那纸条被她放在香囊里,现在只要把香囊地交给杨远飞,就能尽快救出二姐。
斜草坡虽陡,但幸有攀附的藤条。天露白光,朝阳将出,沈笙借着微弱的日照,一步一步地爬到山坡半高。可未爬至顶,脚痛又犯,她抿嘴忍痛正想要稍稍歇息时,忽然听见草坡上有马群经过的声音。
马踏声隐隐约约,沈笙屏息细听,地面亦有微微的震动,真的是有人在上头,心中激动,也不停歇了,顺着藤条一直不停地往上爬。
终于看到顶头,沈笙喘了喘气,抓住地上的杂草想要攀上最顶,可刚一伸手抓住平地上的长藤,冒出半个头时,便听到一声大喝:
“是何人!”
沈笙吓了一大跳,手扶不稳跌下几步,整个人差点往下坠,混乱中双手急忙扯住藤条,脚更是用力地踩住草泥地。
可未等她缓过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阵阵马蹄声像是朝着自己方向奔踏而来,声音越来越大,沈笙生怕跌回坡底,不敢乱动,死死地攀着藤条,稳住身子,好等震动减弱些后再爬上坡顶。
然而,震动声有增无减,沈笙甚至听到马群极度清晰的嘶鸣声,好一会儿后,地面终于回复了平静,却不时传来马儿来回踱步的声音。沈笙没有多想,又开始双手双脚使劲爬上坡顶。
好不容易攀上坡顶,还未来得及缓过气来,竟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群骏马,马上人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顿时惊诧万分,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嗖’一下刺耳之声,惊觉竟见一支长箭直冲她而来,沈笙那漆黑的瞳孔本能地剧烈收缩,但身体却躲避不及,一瞬之间,箭头直插她左肩肩头!
!
脑子‘嗡’的一声,猛烈的巨痛霎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