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在错愕与痛楚中仿佛听到箭穿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巴,可未等她喘上一口气,人已痛得倒在地上。
紧接着,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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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因思眉睫一跳,在冰寒中颤颤冻醒。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是冰冷的,脚也是冰冷的,沈因思抖着身子,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脖子上还忍忍作痛,四周太黑太冷了,就连呼出的气也瞬时变成了白雾。
双手双脚仍被捆绑住,沈因思觉得自己的意识仍是迷迷糊糊的,强打起精神摸索着这狭小的空间,一碰到木屑扎手,便知自己还是被困在一个大木箱子里。
箱子里有一些细缝,往细缝外窥探,可外头黑呼呼,什么也看不见,沈因思心里泄气,一想自己的处境,便想要哭,她默默地缩了缩身子。
晕倒前沈笙被自己踢下马车,那处山路凹凸,巨石极多,她被绑着手脚就这样跌落大山,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平安。
四周极静,寒意再度袭来,沈因思又饿又困,只觉眼皮极重,恍恍惚惚中,又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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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你真的要去吗?”
关子龙神色紧张,跟随着杨远飞的步伐急匆匆走出次营。
“非去不可。”杨远飞手拽着一个香囊,凝住目光,牙关紧咬,深深地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控制情绪,可脚步不停,直往主营走。
怎能不去!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此时竟身陷险境!
杨远飞不知道沈笙是怎样独自一人来到丰州的,也无处求证香囊里的信内容是否属实,但是方才,当他急奔进副营,一见沈笙肩头插着的长箭,心脏几乎漏跳了半拍。
沈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伤口流血不止,中箭处周围的衣衫已经渗出一圈红晕,营帐地上血滴成线,林中半脸色蜡黄,大汗淋漓,手执着一块厚纱布,亦已变成了红色。
“林军医!”杨远飞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情况如何?”
“将军。”林中半压住心头慌乱,“锐箭疾射而出,初步断定箭镞入肉,深约三寸有余,但未知是否伤及肩骨。”
“能拔除吗?”
林中半紧张点头,“能,只是怕这个姑娘流血过多,会撑不住”
杨远飞头上冒汗,拳头紧握,咬着牙,字字清晰道:“也得一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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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远飞脱下将服,换上一身黑便衣,独身走出大营时,孟铁驰与高杜征已候在暗处。
关子龙一见他出来,急迎上去。利箭是他射出的,本以为那是偷袭军营的人,怎料竟是一个小姑娘。
箭已出弓,收敛不及,他悔疚之极,更未曾想到的是,主将一看到那小姑娘随身香囊里的信后,竟目喷怒火,一下子就冲出营外,一拳捶在驻地处的一棵大树干上。
关子龙看在眼里,震惊之余带着迷惑,他不知道信的内容,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带来的消息能让主将如此暴怒,直到刚才知晓了那个姑娘的身份后,才了然明白。
“子龙。”杨远飞此时已稍稍冷静下来,但眸色依旧冷凛,“我离开期间,军中由你主理,切忌让第五个人知道我不在营中,尤其是娄泽景。”
“属下明白!”
杨远飞上马准备出发,想了想,回头看着关子龙,道:“子龙。”
“属下在。”
“箭是你射的,人是你伤的,那姑娘你给我看好了,要是再有何差池,顾阁主与沈大人定饶不过你。”
关子龙一定神,咽了咽口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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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疾骑,片刻未停,耗费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在入夜前赶到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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