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真的。
她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
她还没来得及生出非分之想,将军便大刀挥落,砍断了她已连成丝的痴望。
只剩下那破零的半边细网,飘飘荡荡。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飘飘荡荡。
她动心了吗?若是没有,此刻从心底里泛起的慌乱与委屈,又如何解释。
但是自己是何时动心的?是他救下她的那个晚上?还是在衙门的恰好遇见?还是在哥哥嫂嫂成亲的晚上?她不知道,可她曾幻想过,曾暗暗希翼过,若是他,就好了。
记得被恶人威胁的那个晚上,他刚好出现,一解她心中惧意。他或许不知,尽管那时他面相凶恶语气不耐,但是那个时候,她心中无比庆幸,无比感激他的路过。
后来,与将军渐渐相熟,也慢慢发现将军也是有脾气的,他啰嗦小气却又正义风趣。
她当知自己不自量力,杨远飞是何身份,自己是何身份?再说,人人皆传将军与林家姑娘的亲事,她又怎敢心生奢望?只好默默藏着,不敢表露。
她向来最能藏事了,这只是她心里的小秘密,她不敢与其他人说,就连苏桥她也只字不提。
她本不敢妄想,本想着心中暗藏的波澜迟早会平息。可是那日,在宫中湖堤边,他帮自己戴上簪子的那时,心中竟有那么的一刹那以为,或许她努力一些,勇敢一些,或许她主动一些,就能讨得大将军欢心。
于是,长公主与杨远靖留在酒铺用膳时,她总做多一些,让杨远靖带给他。悄悄私藏的一点小私心,她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打动将军。
然而,今日将军说了,努力也不一定讨得将军欢心。他不欢喜她,不中意她。
是啊,杨远飞年轻有为,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仰慕他威名的女子何其多,将军似乎都是嗤之以鼻,又如何会轮到她?
沈因思鼻头一酸,突然觉自己私心做的吃食也变得极是多余。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
她想哭。
以前遇到不开心的事,二娘会抱着她哄她,可后来二娘不在,轮到大哥哄她逗她笑,现在大哥有嫂嫂了,无人哄她,她便呆在此处。她最喜欢就是酒窖了,这个伴随她长大的地方。夜里没人进来,寂静,幽暗,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有点冷。
不知蹲了多久,腿发麻得难受,她扶着墙壁勉强站起身来,小腿已痹得不能动。
她只好弯着身子站在原地继续发呆。
其实现在也不算太坏,早些知道了不可能,知道了没希望,也总比,一直心存幻想的要好。
以前做过的蠢事就算了,今日的话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回府后要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明日早些起来研究一下新酒的配方,顺道收拾一下酒窖。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等到小腿不麻了,她爬上地面,手脚麻利地把大石与板子搬回窖口。
把酒铺里里外外看过一遍,确认无明火,锁好大门走了。
刚行两步,竟见沈因南等在路口。
“大哥。”
沈因思心中欣喜,快步跑上前去。
“出来了?”沈因南暼见她的裙脚上沾了好些灰土,只是笑了笑,上前牵过她的手。
他们自幼就爱牵着手走路。沈因南动作熟练,一如孩童时那般,牵着她的手走得大摇大摆的。
“哥,我不是孩童了,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有点羞。”沈因思左右张望,小声说。
“是吗?我可不觉得羞。”沈因南淡定自若。
可是她觉羞啊。
“嫂嫂知道你出来吗?”
“知道,我跟她说,怕沈二小姐被美男子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