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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面部黑黢黢的如木炭,身上衣物成了块块脆片,一碰就往下掉。有人惊呼,“天啦!遭雷劈了。”

    人们不禁心中一颤。雷声嘎然消逝,雨渐渐小了,传来清溪河奔腾咆哮的怒吼声。

    荣显辉召唤长工把赵伯的尸首移到院门边小屋。噩耗传来,大家万分惊讶,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荣显耀连声惊呼:“怎么会!怎么会!”

    荣老爷长叹一声,摇摇晃晃地迈出饭厅,显耀赶忙上前搀扶。

    赵荣氏此刻才呜呜咽咽的哭出声,世贵见奶奶哭,跟着哇哇大哭,显辉的媳妇连忙抱过孩子,哄着他。

    静茹呆呆地坐在饭桌前,宛如一座惊恐的雕像。

    显辉让媳妇照顾好母亲和嫂子,爷三急匆匆奔外院而去。

    外院,长工们默默地围着赵伯的尸体,不时发出抽泣声和哀叹声。荣显辉分开众人,荣家父子以及其沉痛的心情查看了遗体。荣老爷吩咐显辉准备纸火祭品,显耀写灵牌置灵位,几位年长的长工把卷曲的尸体扯直,平放在篾席上,盖上白布。小黑子几位年轻的长工轮流守夜,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分头忙碌。

    显耀在书房里糊灵牌,静如在一旁帮忙,母亲断断续续地讲赵伯的故事。

    赵伯本是她娘家的远房堂哥,按辈分孩子们应该叫他舅舅。来到荣家后,人们都喊他赵伯,孩子们也跟着这么称呼。他人极其本分老实,年少时丧父,母亲眼瞎,家境贫寒,终身未娶。小时候,我娘家大妈看他孤儿寡母极其可怜,时常悄悄瞒着大爹救济他们。有一年年关,眼看大年三十,他家的一只大红公鸡突然不见了,大妈把自家的一只捉给他,说:“这鸡跑错了圈,跟我家的母鸡宿到一块儿去了。”大妈放下大红公鸡,转身离去。他抓住鸡左看右看,觉得这只鸡虽然外观与他家的一模一样,但长得挺肥壮,比他家的鸡重了许多。大妈前脚未到家,他后脚就把鸡给送了回去,死活说这鸡不是他家的,与大妈推让起来。大爹正好回来,抓过鸡眯起眼细看,骂大妈瞎了眼,鸡的关子上有个豁口,是和他家的鸡斗架时留下的,明明是自家的鸡,怎么死活要说是别人家的呢?他给大爹赔了不是,转身而去。大妈望着孩子的背影,叹了口气。后来只有瞒着大爹递些东西给他母亲,但他一旦知晓,总是想办法还情,从不让别人吃亏。

    “唉!好人啊!”赵荣氏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遭雷劈呢?”

    他是个十足的孝子,年轻时娶过一个媳妇,是秃子。进门后知道他母亲是瞎子,晚上死活不与他圆房,嫌他母亲又丑又瞎。当晚他陪着女方娘家人喝酒打牌,第二天邀约本家的几位堂兄弟硬生生地把媳妇连同陪嫁送了回去,自此永不再娶。

    “唉!,好人啊!”赵荣氏又是一声叹息,“怎么会遭雷击呢?”

    他从不让母亲吃亏受累,好吃好喝总是先满足她。就是煮米饭,他只喝米汤,饭总是留给母亲吃。时常给母亲喂吃喂喝,病了就背她去看郎中,天暖和就背她出去晒太阳。生怕她饿着,冻着。竭尽全力地关心她,照顾她,是远近出了名的孝子啊!他母亲去逝后,他卖掉祖屋埋葬母亲,然后在坟前搭间茅屋守孝三年。那年我回娘家,苦苦相劝他才来到荣家。十几年来,每当他母亲的祭日,无论吹风下雨,他总是按时回家祭拜。上坟烧纸从不间断,曾多次告诉老爷,他死后一定把他安葬在他母亲的坟旁,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我们。

    “你们说,这么个人!怎么会遭雷劈呢?”赵荣氏哽咽着说,“老天不长眼,好恶不分。”

    “娘,你也不要太伤心,或许上天感其他至顺至孝,让雷公接他升天了呢。”静茹安慰她说。

    “也许吧!”赵荣氏心中略感宽慰,继而疑惑道:“谁知道呢?”

    荣显耀做好了灵牌,让静茹陪着母亲,到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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