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母亲的病更加严重,行动十分艰难。杏儿一边照料姑姑,一边忙家务,有时还要干些田地里的轻活,整天忙忙碌碌,但她毫无怨言。石母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时常叮嘱石显多担当些家务。
山里的冬天昼短夜长,杏儿忙完家务,烧好水,一边给姑姑洗脚,一边陪她聊天。
“杏儿,你来家一晃好几年了吧!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我这身子拖累你,让你操了不少心。”石母叹着气,自我埋怨道。
“姑姑,说什么呢?杏儿过得很好,心里踏实多了。多亏你收留,要不?早就饿死冻死,成孤魂野鬼了。”杏儿真诚地说。
“杏儿,姑姑心里一直藏着个事儿,总觉得不落实,这几天呢?老想着,逼得慌。”石母看着杏儿说。
“姑姑,什么事呢?只要你吭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炸油锅,杏儿听你的,眼都不眨!”杏儿坚定地说。
“你这死丫头,把姑想得这那么狠心,看我咋收拾你。”石母说着,爱怜的揪着杏儿的耳朵,杏儿大声叫喊。石显以为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逗得母女俩爽心大笑。
石显明白是杏儿和母亲在闹着玩,冲杏儿笑了笑,俯身端起洗脚盆。
“哥,你累了,回屋歇着吧!小事呢我来就行了。”杏儿关心地说。
石显招呼杏儿和母亲早点歇着,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姑,什么事?”石母不吭声,望着杏儿微笑。
几年前那瘦黑矮小的身影不见了,如今长高了,身材匀称,丰满结实,红润的脸蛋儿胖乎乎的,仿佛蕴含着许多快乐,时而一笑,快乐从两个酒窝里溢出来,能让人顿时忘却烦恼,忘掉痛苦。
“姑,怎么不说话呢?”石母仍不吭声,甜甜地笑。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她心地善良,人又勤快,性格开朗,稳重得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老天把这么好的姑娘送到石家,石母心里美滋滋的,喜不胜收。
“姑!说话呀!人家快急死啦!”石母一直看着她笑,仿佛捡到了宝贝。
“姑,你傻看着我做什么呢?”杏儿轻轻地敲着石母的背,然后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石母拉住杏儿胖嘟嘟的手,让她躺在身边。
“唉!姑这一高兴把该说的事儿给乐丢了。”石母笑道。
“姑!不会吧。”杏儿有些失望。
“傻丫头,姑逗你呢。”杏儿把头倚在石母的怀里,享受着温馨的母爱。在她心目中,姑姑就是她亲娘,给她关爱,给她温暖,给了她一个家。她紧紧地抱着她,抱着可爱的母亲,仿佛怕失去她。
“孩子,姑心里想啊!想把你和显儿配成对儿,可又不知道你啥想法。今儿姑想问问你,给姑一个准信儿。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心里发慌。”
“娘!”杏儿紧紧抱住她,发自肺腑的喊了一声。
桐油灯“啪”的爆出火花,屋子雪亮。石母擦去杏儿晶莹的泪珠,灭了灯,爱怜的拥着杏儿,两颗紧贴的心静静地进入酣甜的梦中。
静悄悄的冬夜,没一丝儿声音。杏儿做了个梦,梦见与显哥拜堂成亲。次日起床,给母亲敬茶,她端坐在椅子上,慈祥地微笑着从怀里掏出红包,拉着她的手,为他们祝福,她的心里充满了幸福。母亲忽然站起来,摸了摸他们的头,笑着走出了门。她不知道母亲要去哪里,心急如焚地追了出去,母亲不见了,她急得高声大喊。
喊声惊醒了母亲,她连忙喊叫杏儿。杏儿满头大汗地醒来,母亲帮她擦着汗,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杏儿吱吱唔唔,安慰母亲睡下。杏儿始终难以入眠,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回味着可怕的梦,惶恐不安。
老黄狗在房前屋后跑来跑去地狂吠,房后青冈树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