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真,一只野猫把你吓成这样!”李凡把木盆放在地上,拉坐在地上发抖的安兴腾,黑色的猫在雪地上分外显眼。
“猫!怎么有猫呢?”安兴腾惊望着那只驻足凝视他们的黑猫,黄绿色的瞳核在灰雾中现出异常的隐光。
“我们在这里什么动物都没见过,哪里有一只猫?”安兴腾在黑猫的对视中退却,颤声问拉着他手臂的李凡。
黑猫对他们失去了兴趣,轻盈的踏着雪走向那条通往后宅的夹路,很快消失在灰色的墙壁后。
“也许是从山上跑来的,不要管它了!”李凡虽也疑惑,故做轻描淡写的说,用力把腿软的安兴腾拉起来,捡拾地上的冻品。
“那是黑猫,人家说黑猫不吉利的。”安兴腾仍心有余悸,接过李凡帮他捡起来的东西。
“猫就是猫,什么颜色的都是一样。”李凡开门把木盆拖进去,地窖的木板开了一道缝,一根方木横在木板下。
“这门是你打开的吗?”李凡问身后的安兴腾,刚才自己明明已经把木板盖上了,怎么又会开个缝呢?安兴腾摇摇头否认,自己一直跟着李凡怎么会动手开地窖门呢?也许是李凡自已刚才忘关了,又不能这么说。
李凡也不计较了,揭开地窖的门,顺梯子下去,喊上面的安兴腾把冻品扔下来。一只硬绷绷的冻鸡落在地窖口投下的那一片光亮中,一条鱼紧接落下,在地上扑起一点尘霜,两条用绳子拴在一起的冻肉落在鱼上。
李凡躲在黑暗的窖底等着从上而落的冻品,并不大的窖在黑暗中好似无限延伸通往未知的深处,那片的窖口扩大成一片蓝色的天空,云如烟透过天空的底色。
白雪覆盖的山野,烟巧彤站在村头的大树下,目光忧虑的看着坡下的村子,一个中年女仆从村子里出来,到树下和烟巧彤低声请示着。
烟巧彤的忧怨变成如往的冰冷,目光轻转:“让那些人到这里来,想说什么让他对着天地神明说出来。”
“是,大姐!”女仆轻声应着向山下走。
聚积在树下的人,李凡在烟家正堂见过,那场决定烟巧彤生死的会议上,那些家族的长老们,烟巧彤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目光审视过面前的人投向坡下的村庄,缓缓开口:“你们今天来想说什么,说吧!”
家族长老相互看着,对这个大姐还有些忌惮,推诿了一会,最长者才开口:“如今烟老爷不在了,这烟家的产业总要有个处置。”
烟巧彤毫不意外,猜到他们就是来说这些的。“我爹爹刚刚过世,尸骨未寒,你们现在就让我们处置家产有些不妥吧?”
“不是这么说,大姐,烟老爷没有儿子,你是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我们身为烟家的族人,不能看着烟老爷产业落到外人手里。”
“外人……我在你们眼里已经是外人了,好!那我就说清楚,族里的地庄我不要,我父亲置下的产业你们也别掂记了。”
“玉妍,你这是坏了祖上的规矩!”
“规矩,哪一家的规矩让你们霸占产业,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去?你们族中长辈,别倚老卖老失了身份!我是灵女,我说的话就是规矩!“烟巧彤轻轻用手指理了一下额前的细发,微微舒了口气:“各位长辈,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天这么冷,别冻坏了身子!”
“玉妍,你要有报应的!”恶毒的诅咒着从他们面前缓步而过的烟巧彤。
“那就试试了!”烟巧彤丝毫不把族人的怨恨放在眼中。
李凡在她冷漠的眼神中看到深藏的寂落,如果有父亲的保护,她根本不用做这样的事情,不用忍受别人的忌恨,不用出面应对那些生活的困难,现在她得放下女孩的无忧无虑,支撑起母亲的天空。
“澎”的一声,冻菜上的冰碴溅到李凡脸上,尖利的痛觉把他从幻影中唤醒。又一棵大白菜扔了下来,落在堆成一堆的食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