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长天孤鹜雁南飞。
高桥军营内,带甲之士调遣匆忙,斥候飞骑神出鬼没。短短一夜,上万兵马已然严阵以待,一声令下即可上场杀敌。
龙骧将军沈叔狸虽然不耻周尘曾经的行为,但选择相信他的话,于是一面派兵通知项城、湖陆等地的驻军,一面调兵遣将随时出发。他是沙场老将,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
周尘虽然没有信物凭证,但他口口声声代表的是毛德祖和虎牢关将士,灼灼之心值得赞许。沈叔狸不好再为难他,于是叫郭敬予其松绑,带去好生看管。
昨日城楼下一战,郭敬虽然生擒了对手,但也非常佩服周尘神出鬼没的身法,彼此惺惺相惜。一番交流,两人都是性情中人,秉性无比相投,于是他们一笑泯恩怨、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不,在郭敬精心“看管”下,周尘吃得肚皮溜圆,容光焕发。他还整理了头发,换上了一身士兵常服,准备随军出发。可是等了整整一天,整装完毕的高桥驻军突然陷入了停滞。心急如焚之下,他登上了城楼去找郭敬。
“郭兄,大军为何还没有出发,是不是要趁夜行军?”一见到郭敬,周尘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郭敬是阵前副先锋,主要负责城墙警戒。见到周尘火急火燎地发问,他一声苦笑摇头:“周兄弟,某也感觉甚是奇怪,将军昨夜吩咐整军,到现在还没有进一步命令。高桥离虎牢关也就一百余里,敌我斥候昼夜刺探,趁夜行军没有任何好处。”
“郭兄,虎牢关将士日夜却敌,每时每刻都死伤无数,高桥驻军应当速速前去应援啊!”周尘心中着急。
郭敬点头表示赞同,然而没有沈叔狸的命令,全军不可能有所行动。
“我得当面问问沈将军!”没有得到答案,周尘转身跑向聚将厅。高桥是一座军营,沈叔狸作为主帅,一般都是在那里调兵议事。
“周兄弟,等等我,莫要乱来,莫要乱来啊!”郭敬赶忙跟了上去。
聚将厅内,沈叔狸正在和麾下司马、参军、幢主等人商议局势,从早到晚,一则又一则的信息让他陷入了为难之境。
突然,厅外一阵骚动,吵嚷之余似乎还有打斗之声。没等他发问,一个身着步卒常服的小兵就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鼻青脸肿的捉刀卫兵,接着郭敬也面带尴尬跟来了。
这小兵自然就是周尘。他见沈叔狸果然在聚将厅,二话不说就要进去,不想门口卫兵把长矛一横直接把他夹住,本就焦急的周尘火气上升,于是双手一抖,周身力量汇聚于拳头上打了出去。七曜疏义讲求借力用力的准确与时机,两个卫兵怎能受得了。
“沈将军,虎牢关危在旦夕,上千将士命悬一线,高桥大军为何迟迟不开拔?”前脚踏入,周尘就直接进入主题,毫不客气。
“大胆周尘,你是何等身份,竟敢擅闯聚将厅!”玄衣公子袁进起身怒斥。不仅是他,整个大厅里的众人都面有怒气,就连沈叔狸也是神情冷肃剑眉竖起。
周尘本来就对这个做派十足的袁进不太感冒,更因为沈秀之的缘故,心里总不是太舒服。此时见他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莫名火气,于是毫不畏惧地回应:“在下虽难登大雅,但也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安北军战士,一个上千袍泽兄弟信赖的挚友,更是守卫大宋疆土的忠义之兵,你说我是什么身份?哼,我倒是奇了怪了,整个高桥军营上至将军下到士兵都是枕戈待旦寐不卸甲,就你大搞特殊,我来问你,你算什么身份?”
此言一出,悠然自若的袁进瞬间脸色苍白、口不能语。他是高贵的袁氏三公子,还与沈叔狸关系匪浅,因此每个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至于他的身份,确实颇为尴尬——既不是普通的士兵也不是有职衔的将官,然而高桥驻军大大小小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