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榭水岸到东山区,车程一个半小时。
方检来东山区来得少,对这片儿不怎么熟悉。其实也说不上熟悉不熟悉,他初中时代比较爱玩儿,整个东新市都转了个遍儿,其实也走了东山区不少地方。只是离开东新多年,再回来的时候,熟悉的街道都已经不再,又多了很多新的路名儿地名儿。他不禁感叹道,政府的道路规划做得也真是好,现在他要去什么稍远的地方,就只能开着导航仪看地图了。
东新市得名于东山区和新安区,这也是东新市最初的两个区。当初方检爷爷那辈儿的时候,整个东新市才两区一县,后来发展的好,不断扩建,划了临边儿市的几个区县进来,现在已经是有四区四县了。
东山区和新安区隔着一座小山,打方检有记忆的时候,这小山就在了。自从回来东新,方检这还是头回过来东山区看看。
驶过弯道,远远地,方检就看见了被挖了将近一半儿的山,被开发了的那部分平铺散落着黑乎乎的煤渣子,远远看去,漫山遍野的黑颜色,在太阳下还有些微微的反光,像是躯体裸露出来的伤口,只是发黑而已。而没有开发的那部分,尚且生长些乔木和灌木。大约是初春,整座小山都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儿的绿,除了旁边刚刚解冻不久的河流的哗哗水声之外,看上去只剩下了萧瑟荒凉。
方检来到“唱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推开包厢门儿,就看见周桓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正左拥右抱。
周桓见他来了,笑着说,“方检,多久没见了啊。”
方检看看靠在周桓旁边的女人,冷声说道:“也没多久,四年而已。”
周桓也不在意,依旧是那个样子“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兹江吧!”
方检脱了外套,搭在包厢门口的架子上,“梁秋月让你这么胡搞呢?”他玩味地笑笑。
果然周桓有些悻悻,“就是唱个歌儿而已,有没干别的。我可是洁身自好的很。你别乱说啊。”
方检让那两个陪唱歌的女人出去,他坐到周桓旁边,刚要点支烟。
周桓戳戳他,递给了他一支烟。“玉溪,朋友送的。”
“我说你可悠着点吧,你可是国家的人!”方检接过去,眯着眼看着周桓。
周桓笑道“知道知道,这不单是为了你过来么!”他给方检点着火,“我那儿还有两条,改天去我那儿拿啊。”
方检吸了一口,“这烟不错啊,你怎么自己不留着抽?”
周桓伸手拽过垃圾桶来,“你说我敢抽么,最近查的这么严”
“那你就敢收啊!”
“那不是事儿赶事儿——赶上了吗?再说又有各种人情在里面,我也没法儿拒绝。”
周桓往水晶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方检突然坐起了身子。
“对了,”他敲了敲桌子,“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东山区和新安区之间那座小山,怎么给开发成那样儿了啊?”
周桓看看方检:“你是说月山吧?”
“哟,这小山什么时候有名儿了,叫的还挺雅致。”
“这不是政府城建,觉怎么着也是个山,就给弄了个名儿。本来前些年搞煤矿挺火的时候,外包了出去。结果开采了一阵子才发现,质量好的煤炭就只有面儿上的那一层,后面产煤质量越来越不行,索性就直接给停工了。这几年政府提倡低碳环保生态文明,再加上承包期到了,这不最近又重新开始招标。”
周桓把烟把儿摁死在烟灰缸里。
“怎么着,有兴趣?”
方检闭着眼睛,没说话。
刚才开车经过的时候,他看到这座小山,有个想法,觉得把它承包下来做个野外生存训练基地应该不错。这几年户外运动愈来愈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