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谢宝树送走吃撑的张简。在门口,他仔细嘱咐张简,明天过来时别忘了带上那两本书。
张简不耐烦的点点头,他觉得谢宝树读书读傻了。
等张简走了以后,谢宝树爹娘还没回来,他吹熄了柜台边的蜡烛,提着灯笼,去隔壁邻居家。 领居是个孤寡老人,年轻时跟丈夫一起开了家木匠店,也算小有积蓄。二人老来得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谁知孩子在是十八岁那年外出参了军,再也没回来过。
老夫人姓柳,他老伴姓江。江老头身体不太好,等了儿子十年也没等到,撒手去了。
谢宝树同两个小伙伴,从小就爱去隔壁玩。江老头还没走的时候,虽然每天喝酒度日,但手艺一点没落下。街坊领居谁家有个喜事,让打套桌椅板凳什么的,江老头是来者不拒。不过不收钱,只要备好木材,保证给你做得稳稳当当。邻居们不好意思让他白白做事,每次请他帮忙,都好酒好肉招待着,完事还要带一大堆东西送到家里去。有腊肉、鱼干、糖果以及江老头最爱的旱烟。
闲暇时刻,江老头会给谢宝树他们做些小玩具。他手艺很好,做过会动的小狗,以及能说话的木头鹦鹉,小时候的谢宝树,可没少被城里其他孩子羡慕。两位老人也特别有喜欢这三个孩子,每次去都柳奶奶都会拿出很多好吃的给他们。
谢宝树跨过门槛,来到屋内,这房子没有他家大,一个老人住很是宽敞,就是打扫起来有些麻烦。谢宝树熟练的穿过走廊,来到内堂。内堂中,高堂上有一人高的佛像,前边跪着一位老妇人。
佛像左边是一位低眉菩萨,右边是是一位开颜菩萨。脚下的桌布前放着四朵莲台,莲台中燃着蜡烛。莲花包围着香炉三只古铜色香炉,香炉前面摆放着贡品。四周有几盏煤油灯,将佛堂内照得明亮。
佛台前的地面上放着三只蒲团,有个穿着窄袖长裙的老妇人跪在中间。老妇人头发花白,如严冬初雪落地。谢宝树每次看着她虔诚的背影,心中都有些酸楚。
谢宝树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半晌,老妇人诵完经,起身将手中的佛珠放下。回头笑道:“ 晚饭吃过没?”
谢宝树点了点头。然后两人离开佛堂,来到后院,后院中央有一口水井。谢宝树拿起旁边的木桶,打了几桶水,倒在水缸里。其实谢宝树能帮到柳奶奶的,这就这些了。老太太晚上一般不吃饭,只是偶尔吃两个果子。自从江老头走了以后,老太太就开始只吃素斋了。
柳奶奶是外地人,嫁给江老头以后,就定居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他们在一起将近四十年,两口子楞是没吵过一次架,这样也算楚河城一段佳话了。
做完这些,谢宝树就准备回去。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事要他帮忙,他来只是想让这间房子,多点人的气味。不想让这个老人,太过孤单。看着谢宝树要走,老妇人从内房拿出一本书,递给了谢宝树。
谢宝树弯腰致谢,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拿着书走了出去。
看到谢宝树提着灯笼走远的身影,老妇人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儿子走的时候,也就比谢宝树大一点吧?”想到这里,老妇人再次跪在佛堂前,看着眼前的佛像,磕头跪拜,边拜边念:“ 愿菩萨保佑望书在外战事平安,愿菩萨保佑他早日归家。”
两拜之后,还有第三拜。
“愿菩萨保佑宝树儿一辈子平平安安,没病没痛。”
老妇人说完,抬头望去,香炉里的三支香,居然是两长一短!她释然的笑了笑,眼神从容。香台上的煤油灯突然闪了闪,有只白老鼠从上面探出头,看着老妇人。老妇人看到了白老鼠,似乎跟它很熟,并没有将它赶下来。
第二天清晨,谢宝树天还没亮就起床了。穿好单衣,穿了一双布鞋,自己下楼。父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