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清扬下山去洛阳。这日早晨下了一场小雨,华山上云雾弥漫,那雾气时聚时散,将对面的山体笼罩其中。风清扬觉得极是惭愧,当日在洛阳查访真凶,为何没想到夏志青这一节?自己只听三师兄说过这事一次,大师兄为何也想不起?真自枉为大师兄了。想到这里,风清扬突然间面红耳赤,想道:“原来我在心里埋怨大师兄,还是因为清芷师姐的事。唉,我何时变得这等心胸狭窄c自私小气?若无大师兄,我哪里能上得华山?学成一身武功?当然更见不到清芷师姐了。以后我当对大师兄一如往昔才是。”
第三日上午,风清扬策马狂奔了一阵,那马脚力渐疲,风清扬下马稍歇,让马自去吃草。他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歇息,见此地虽已是河南府地面,这条官道却依然是两岸山高林密,路上行人稀少。过不多时,见一大队人马自东而来,簇拥着一顶官轿,打的是河南府知府的牌子。风清扬知道,河南府便是洛阳,是河南一省之中枢所在。去年八月他随师父师兄去嵩山少林寺,一路上听人说起,河南府知府张朴,是个干员,着实为河南府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好事。这时见到他的轿子从面前经过,心中对那知府颇有几分好奇。这队人共五十余人,有步有骑,鸣锣开道声中,路上仅有的几个行人早避在一旁。这队人马走出半里余,风清扬正要上马前行,突然听见一声大喊。风清扬回头一看,见从路两旁山上冲下十余人,皆以黑帕蒙面,正围住了那知府的从人大肆屠杀。风清扬心想这伙人忒也大胆,在这官道上竟敢戕杀朝廷命官。谁知一眨眼间,那知府的从人已死伤大半,这十余人的功夫竟是不弱。风清扬起了救那知府之心,忙骑上马奔过去,到得近处,见那知府的从人已大都或死或伤,只有四个侍卫守在轿子四周,死战不退。十一个蒙面人两三个对付一个,眼见得这四人也要尸横就地。那知府却躲在轿子里不出来。风清扬纵马近前,一剑就将一个蒙面人从背后砍成两段。那些蒙面人见对方来了帮手,且是如此凶狠,登时有四个人过来围住了他。风清扬下马,手中长剑随意挥洒,这干人武功虽自不弱,却还远不是风清扬的对手。不一时,十一个蒙面人七个被杀,三个受伤倒地,只剩一人在与风清扬比拼。风清扬好生奇怪,这干人竟是宁死不退,却又看不出他们武功家数,似乎十一人倒出自四五个门派,武功虽然不弱,却是驳杂不纯。这最后一人使的是单刀,似是出自滇南一带的武功,比其余十人强了一些,看样子是这十人的首领。风清扬斗到酣处,使一招“有凤来仪”,一剑刺中那人右臂,那人手中单刀落地,左手疾速往口中一送。风清扬恍惚之间看见那人手中拿的似是一枚药丸,待要去夺,却见那人身子慢慢软倒,竟是死了。再看那三个伤者,竟然早已死去,大概是趁他激斗时吞药自尽。
风清扬叹一口气,走到那轿子前面,问道:“知府大人,你可安好?”轿帘开处,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这官员面白微须,双目炯炯,神态自若,竟然对轿外之事不以为意。风清扬知道,这便是河南府知府张朴了。
张朴略一躬身,道:“多谢少侠仗义援手,本府感激不尽。”也不待风清扬逊谢,转头对那四个侍卫道:“张松,你四人看看,能救的施救,已死的拖到路边,莫要阻了道路。”那四个侍卫身手不弱,受伤均轻,这时便逐一查看躺在地下的同伴。
张朴走到风清扬身前,笑道:“少侠好身手,敢问台甫?哪个门派?欲往何处?”风清扬道:“在下风清扬,华山门下,正要去河南府。”张朴抱拳道:“原来是华山门下,怪不得!少侠对本府有救命之恩,必当重谢。”风清扬道:“大人言重了。敢问大人,这些蒙面人是何路道?”张朴笑道:“这个嘛,我虽不知,却能猜个大概。”
张松过来禀道:“大人,死了三十四个弟兄,另外十七个受伤,或轻或重,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