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听着像是开玩笑,可真正十分残忍,誓要往周勀伤口里挖去,可周勀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别过头去看着海面。
海面上此时还有许多船,游轮,快艇,渔船,还有二十多艘他花钱找来的打捞队,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谁都知道打捞队一无所获。
“哥,你觉得你在这耗着有意义么?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尸体这么多天也该捞到了,你之所以还在这耗着只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事实,给自己制造一个假象,可是这种假象能够维持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你这么无休止地沉浸在痛苦中,除了让周围关心你的人担心心疼之外,根本毫无意义!”
周歆语气不重,但一板一眼。
这段时间谁都不敢来劝,但是她敢,且她愿意把最残忍的一面全部撕开摊在他面前看。
以周歆对周勀的了解,她就不信了,他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痛苦到哪里去?
人刚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也正常,但时间从来都是最好的药剂,没什么能够经得住时间的洗涤。
周勀默默听完,脸上还是无动于衷,但却起身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也没看周歆,直接绕过她就往另一边去。
周歆倒愣了愣。
“欸,哥,你去哪儿?”
前面的人不回答,也不回头,风吹着他的衣摆,原本十分的合身的外套此时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空落。
周歆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踩着高跟靴子急追了两步,可眼前人影突然一崴,毫无预兆,直直倒了过去。
……
病来如山倒,周勀这一轮是彻底栽了,高烧三十九度半,感冒,扁桃体化脓加上肺炎。
周家人还不敢把他往医院送,因为常安的事已经在媒体和晚上闹得人尽皆知,如果送医院肯定又会有很多记者闻风而至。
最后老爷子拍板,把他留家里,叫医生上门给他治。
周勀连挂了几天水,烧倒是退了一些,但人还是浑浑噩噩,吃得不多,加上重病,整个人消沉得不行,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整宿整宿不合眼。
没办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张脸,柔柔的,淡淡的,不是特别喜欢笑,可只要一笑感觉全世界都会跟着她一起软掉。
以前不知听谁说过,若心里太痛苦,心脏长期承受折磨就会想办法把这些痛苦转嫁到其他地方。
周勀躺在床上浑身没一处舒坦,可是心里却似乎好受了一些。
刘舒兰看他熬得辛苦,又是什么都不说不吐的性子,作为母亲肯定心疼,但不敢多劝多问,自己躲起来偷偷哭了好几次。
周世青又不善与儿子沟通,顶多也只是叹气。
最后还是周歆拿了主意,私底下偷偷找了医生,给周勀在药水了加了一点镇定剂。
谁说世上不是所有病都有药可医?就算无法根治,至少可以缓解一时。
一针安定下去,周勀偷得一宿好眠。
第二天被外头走廊上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吵醒。
“…打捞队还没撤?”
“没有,不光打捞队,我听他手下人讲,他还雇了几十个在岛上和附近搜人,偏要找到一点什么才能甘心!”
“真疯了,这个混账东西!”最后一句话周阜山突然抬高音量。
周歆立即压住:“爷爷,您小声点。”
周阜山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又缓回口气,“还没醒?”
“没有。”
“进去看看。”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走廊一点光亮透进来。
周勀在黑暗中重新阖上眼睛。
周歆扶着老爷子走在床前,床上的人平躺,闭着眼,呼吸有些重,但看模样睡得还算香。
“睡了多久?”周阜山问。
周歆:“快十二小时了。”
周阜山似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让他睡吧,睡着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