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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日后, 皇帝方召叶懋仪再度入宫, 萧令明忖度当是叶懋仪离京时候到了, 算算时日, 同以往节度使献俘逗留京都旧例倒相差无几, 心下略松了口气, 眼见此一事大体风平浪静过去,同崔维之会了一面,只静待皇帝下达敕旨。     秋意盎然,西风白日间苍穹蓝得醉人,萧令明思及前一日同节帅叙谈所提及一事, 便信步朝簌簌居处行来,方进了庭院, 略行几步, 听得她一声深长幽叹,不禁走到她眼前笑道:     “你这么小的一个人, 却叹这么一大口气, 孤不知你也会如此忧愁。”     簌簌本生性好动,因前几日一连阴雨天气, 整日困于斗室徘徊, 焦躁欲死, 频频窥窗, 唯见雨帘如珠, 青宫檐角沉寂, 且天色昏昏沉沉, 不辨时辰,尤乱人意,好不易盼得新晴,却得知叶懋仪已入宫,怕是回乡在即,一时更添烦绪,哭得两眼发酸,又觉了无意思,遂抹了泪,鹄立廊下,对着翠娘唉声叹气。     “殿下”簌簌舍了翠娘,过来施礼,微微红了脸,萧令明留意她个头似是又长了些,好似春日新抽的枝芽,一日不似一日,只是仿佛因长得太快,身形越发纤瘦,然眉眼却也愈发分明,一双眸子如两丸水银,流转间璨如她那颊畔新贴花钿,少女无须动作便可成诗成画。     “你去换身衣裳,孤带你去北邙。”萧令明伸手拍了拍她脑袋,“你愣着做什么,快去换衣裳。”簌簌奇道:“是有土馒头的北邙么?”萧令明一笑:“正是,你父亲因无陛下敕旨,未敢擅往邙山吊唁故交,甚是遗憾,托孤为他捧一抔黄土带去。”簌簌略觉失望,心道死人墓地有何看头,不过荒草没腰,或有长虫出行怪吓人的     “你不想去?”萧令明见她神情并不算欢喜,遂改口道,“孤不过随意一问,你不去便留在宫中背书习字罢。”簌簌忙道:“去,我去!”萧令明皱眉看她,“那还不去换衣裳?”     此行并未用小玉辇,不过为簌簌备的寻常车驾,萧令明只身上马,自东宫侧门出,一路往北邙方向去了。簌簌因从未见太子如此打扮,不知此为儒生常见装束而已,偷偷于后打量许久方不舍放下帷帘。     因天气晴好,登高者众,簌簌在车内听得道上人声不断,忍不住打又了帘子探看,还未仔细辨清两侧林立店肆,却忽迎上一群无赖少年打马同行,其间有一人无意碰上她目光,便毫不迟疑偏头俯视挑逗笑道:     “谁家姑娘生得这般美?可曾许配了人家?倘是还未婚配,可否让某采了你这朵养于后院可好?”     少年人含情而视,簌簌蓦地竟听懂了他其言所指,脸红了一霎,随即暗暗啐了一口,怒而摔帘,气鼓鼓一声不响抱肩闷坐,只觉受了莫大折辱,一时不解恨,仍掀了帘子,咬牙骂了句:“骑马摔烂了你那张嘴!”     一语刚了,却真见方才那少年人坐骑陡然受惊,那骏马撩了蹄子,将少年甩下背来,直往一旁饼铺跌去,惊得行人四下尖叫逃散。簌簌大骇,只当自己已有了不得了的法术,转念默默道:我不是当真想要他摔烂了嘴,多难看,快快让他起来罢。     却见太子的随行侍从已抽了鞭子,指着那一众少年喝道:“离我家车驾远一些!”     铜驼街上多走马章台纨绔少年,兴起追逐香车挑逗女子乃是常事,此刻见这一行人似颇有来头,观望一番纵有不服,却终也悻悻而散,簌簌却是头一回遇此事,并不懂轻薄,虽有反感,亦觉有趣,正捂嘴窃笑,迎上萧令明投来的冷冷一视,忙放了帘子,正襟危坐了。     行至邙山脚下,车驾难行,萧令明翻身下马,走至车前,叩了叩车壁:“下车,需走着上去。”簌簌打帘而出,萧令明正欲相扶,却不料簌簌提裙便跳了下来,萧令明蹙眉看她,“你也不怕扭伤了脚,山路走得动么?”     簌簌点了点头,仰面看了看眼前山脉,不禁纳罕,所谓北邙既不巍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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