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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芳祈求神祇的保佑,看着春燕颤抖的身躯,发烫的脸颊,嘴唇干渴的呈现新的裂纹,红彤彤的脸像烤在炙热的火上,疹子从手腕到额头,从额头蔓延到了整个面部,春燕已经神志不清的晕晕忽忽,张玉芳看着春燕病情明显的加重,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滚烫的的身躯,心里火烧火燎,一会儿给春燕喝水,一会儿把炕烧热,她的目的就是让春燕身躯发汗,逼迫“天花”病毒散发出来。
张玉芳给春燕喝水的时候看到春燕慵懒的眼神,四肢无力疲惫不堪,手臂随处耷拉着,头发上的汗粘在头皮上,脸颊上的小疹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红肿,有些已形成了脓泡,即将要裂开似的,张玉芳看到春燕的样子,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狠劲的拽似的,一阵阵的颤抖,她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已经不知道啥叫疲劳了,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夜的漫长,她祈求时间过的快一点,让春燕很快逃脱这个磨难,夜是漫长的,一秒秒铮铮的过去,看到的是疹子越来越多。
夜还是那样的寂静,寂静的让人窒息,春燕以前白皙的面庞已经无影无踪了,肿泡已经遮盖了面部,美丽的容颜成为遗憾的回忆,手臂上的疹子也是满满的缠绕着嫩嫩的皮肤,遮盖了大片的皮肤,腿上更多了,像一个个的红米粒撒在身上,张玉芳看着春燕没有多少时辰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她的心里已经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呆呆的坐在了地上放着的小凳子上,腿在颤抖,全身在发软,没有了一点的精神支柱了。
铛!铛!铛!的敲门声,张玉芳惊醒了发呆的心,她反应过来,是长贵回来了,她去了门口,拔开了门闩,吱拗!一声开了门,一看是王长贵,王长贵看见张玉芳开了门,问了声:“嫂子!”顿时张玉芳好像有了倾诉衷肠的依靠,就想紧紧的抱住他,又一想,不合适,又控制住了情绪,可是,控制不住哽噎的啜泣声,哽咽着给王长贵说:“长贵,你咋才回来,春燕她”
张玉芳又哽咽了一下说:“春燕她,当花花哩!你去看看。”
王长贵听张玉芳一说,吃了一惊,说:“我凌晨走的时候还好着哩!”
说着他们一起回到房子里,王长贵看着躺在炕上的春燕,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手臂上的疹子遮盖了嫩嫩的白皙的皮肤,红肿和肿泡覆盖着小手和手臂,面部的天真可爱已经没有了踪影,春燕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一点力气了,疲惫的身躯沉在被窝里,脑子里被高烧的意境恐怖的笼罩住了,王长贵进去她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也可能没有了意识了,王长贵看到春燕的样子,先是愣在那里,想了想,揭开了被子,揭开了春燕的衣服,看到身体被疹子所覆盖,然后轻轻地盖上了被子,头伸在了春燕的近前,轻轻的叫了一声:“春燕!春燕!”
春燕从被发着高烧的昏沉中叫醒,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子,从眯缝里看到,王长贵无奈的眼神,干涸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满面愁容呆呆地看着她,春燕控制不住的眼泪从眼睛的缝隙里溢了出来,顺着眼角流在枕边,春燕嘴里微弱的声音给王长贵说:“爹爹,别怕,我会扛过去的,你不要担心。”
春燕说完话,闭住了眼睛,眼泪仍然从闭着的眼睛里溢了出来,流在枕边的那爿位置上,王长贵看着春燕闭住的双眼,转移了注视着的视线,顿时的眼泪刷拉拉流在了地下的泥土里,一部分流在了衣襟上,张玉芳也没有看见,春燕也没有看见,王长贵在房子里低头渡了一圈步,又坐在了炕沿上,端起炕沿放着的一碗水,拿着碗里的木勺子舀了一勺水给闭着双眼的春燕说:“春燕,躺着甭动,闭住眼,我给你喂点水,喝点水,不要怕,会好起来的,当花花就是这个样子,发些汗过几天就好了。”
王长贵给春燕叮嘱着,春燕没有睁开眼睛,眼角的眼泪还是一直流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