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同一位置上，仍然打湿了那爿位置，这次听见了春燕时不时的啜泣声，听着王长贵的叮嘱，春燕张开了嘴，啜饮着勺子里的水，给身体补充着微量的水份，尝到了水甜甜的香味，春燕缓缓地抬起了被疹子覆盖的面目全非的手臂，情不自禁地去挠脸颊上的痒痒，王长贵抓住了春燕的手，给春燕说：“春燕，要忍住，不要挠，挠破的地方还要蔓延的。”

    王长贵看着春燕满脸的脓泡心烦意乱，这个脓包能好吗？她的皮肤能恢复吗？几个问题萦绕在心里，他又对自己说，不要觊觎太多，只要能好起来就谢天谢地了。

    张玉芳看着王长贵和春燕默默地交流她抑制不了痛哭的心情，又怕影响春燕的病情，她偷偷的走到了院子里，控制住哭声时不时的啜泣着，透过泪眼看到浓黑的夜，静谧中的恐怖使人震惊，魔鬼抓去人心脏的恐惧，使她毛骨悚然。

    唔！唔！唔！的鸡叫打破了夜空，魔鬼被黎明所收敛，王长贵从房子里出来了，对张玉芳说：“嫂子，春燕一夜也没有睡着，发烧可能也难受，您一夜也没合一眼，您去休息一下。”

    张玉芳啜泣着给王长贵说：“这病没有一点办法，看见春燕我心里难受，这么小受这罪，我担心的很，心里像吃了一块冰，我也睡不着，你不用管我，你还去李家河吗？”

    王长贵接着给张玉芳说：“做挂面，不能停，面揉好了，天天要搓条，嫂子，你也不要太担心，你也要管管你的身体，全家还要靠你哩！”

    张玉芳听了王长贵一番话给王长贵说：“算了，家里事你不用管了，春燕我看着，一会儿我再给熬些姜汤，鸡也叫了，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张玉芳走进了厨房，洗了洗手，给所有的神祇上了三柱香，给神祇念叨了一番，拿起了火链撇起了烦人的火。王长贵陪在春燕的旁边，呆呆地看着春燕发烫的脸，被疹子和肿包覆盖的皮肤，无助的瞪着眼睛，等待着春燕的好转，过一会给喂点水，周期性的喂着水，给春燕小声说：“春燕，爹爹一会儿要去做挂面了，让你大婶照顾你，等你好了，给你下挂面吃，我们做的挂面又细又长，像头发丝一样，等第一拨出来了，我给你拿回来吃，你好好的养病。”

    春燕心里很害怕，发烧一会热，一会晕过去，感觉眼前有一团火在灼烧，眼前出现红的c黄的光环使她眼花缭乱，心神不宁，全身在不断的发痒，痒在她的心里，脑子里感觉雯雯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又想起爹爹这么辛苦，还在替我操心，她挣扎着睁开了眼，对王长贵呢喃说：“爹爹，你去做挂面去，有我大婶哩，等做好了挂面我要吃你做的挂面，你放心吧，会过去的，我没事爹爹，我想文燕，文祥了”

    春燕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流在了以前的位置上，王长贵听了春燕的一番话，顿时的头霎那间好像爆炸似的，轰！的一声，眼泪喷涌而出。不能让春燕看见流泪，回头走出了房子，在院子里擤了一下鼻涕，又回到春燕的身边，对春燕说：“过几天我把文燕c文祥带回来，你好好睡觉，不要多想，一定会好的。”

    张玉芳从厨房端来了一碗饭，给王长贵递在手里，王长贵目不转睛地望着春燕，吃不下手里的饭，看了看碗里的小米粥，拿起了筷子，用筷子夹了一块给春燕喂在嘴里，春燕摇着头不想吃，想了想，张开了小嘴，吃了这口小米粥，王长贵再喂的时候她不吃了，春燕吃了一口小米粥甜在心里，用舌头舐了舐干喝裂缝的嘴唇，静静的闭上了双眼。王长贵看着碗里的小米粥，端到了门外闭着眼吃完了，回头看了看春燕，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春燕，离开了家。

    唔！唔！的鸡叫既让他心烦又是他的期待，五味杂陈的心情看着浓烈的黑夜，看不见一丝的光线，摸着夜色，走着夜路，走着走着，他听见春燕，文燕的声音回荡在夜空，她们齐声在喊碛雍原的儿歌：咪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