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聂师兄想吃酸梅子,夏仇天心里一紧,方想起午后的事来,觉得两者并不是偶然,收拾好药箱,便在榻沿儿上坐下。
“师兄这不是为难我吗?眼下时节未到,花骨朵儿还未出芽,哪里来的果子?莫不是午间闻到那股奇异的酸梅子味,这会儿才想吃它?”
“酸梅子味?午间我并没有闻到什么酸梅子味啊。”
聂曲阳侧着脸,拧着身子看向自己臀部的伤痕,已经没有鲜血渗出,待淤血散了,应该就好了。
“就在你被十戒司叫走的前一刻,满屋子浓烈的味道,你竟丝毫没有闻到?那你为何偏偏想吃酸梅子?”
“我打小就爱吃酸的东西,对那酸梅子更是情有独钟,今晨起来也不知为何心里一直念叨,就是想吃。”
见对方如此笃定,夏仇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者嗅觉产生了问题,聂曲阳见他此时有些奇怪,以为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便推他起来。
“天色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这点小伤不碍事,过两天便好。”
可是夏仇天仍旧感觉那酸梅子味有些蹊跷,推开房门看着细雨中深浓的夜色,也只好作罢,将烛灯吹熄,各自就寝。
虽说心里装着事情,可倒也一觉安稳的睡到卯时,这些年在长孺道长的影响下,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夏仇天乜眼看着熹微的晨光打在纱帐上,知道外面的雨停了,便再无睡意。
昨日晨间方感觉到气温有所回暖,却又被这一场毫无征兆的山雨冷却,一阵微风吹过,带着被山雨洗过的清新,让人为之陶醉,也让夏仇天紧了紧衣襟。
这件衣服是去年和若灵在鹊溪城添置的,墨绿中泛着几处明亮的天水碧,花粉色镶边轻轻点缀,似传统的道袍,却又有几处创新,原本以夏仇天保守的性格是不准备买的,但试穿时见若灵口口称赞,便随了她的意。
与以前的麻布素衣相比,这精致的绸缎让他感觉走起路来都脚下生风,不知不觉间恰巧来到了仙瑶院,这仙瑶院便是参云阁内女弟子的寝舍所在,夏仇天男儿之身不便入内,却也一时好奇,探着头向里张望。
正对院门的一间是名为金泉的寝舍,整体构造与玉琼舍无异,但阶前多了几颗山茶花相簇相依,沿着走廊向深处看去,又种有蒲葵c棕榈等常青植物,透过枝叶,依稀能看见两间名为松尘c霓云的寝舍。
正欲离开,忽见那霓云舍内有人将窗扇推开,定睛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林清菡,可能是因为刚起来的缘故,此时的她尚未装束,不过那肌肤依旧如雪,青丝慵懒的散落,一袭薄纱披肩,玉体若隐若现,比往日更夺人眼目。
也许是感觉到异样的目光,林清菡不自觉地向院门处张望,与夏仇天四目相对,先是一惊,而后瞪眼蹙眉,便又将窗扇关上。
本知这样的举动着实不礼貌,又偏偏被人发现,况且还是与他相识林清菡,想到对方可能有所误会,一时难以解释,只好讪讪离去。
绕过仙瑶院,走到曲径的尽头,是一处清幽别致的独院,几簇槐树枝从院内探出头来,穿过月洞门,一座小竹楼展现在眼前,虽然与真华大殿中其它的建筑格格不入,但却精致玲珑,别有意境。这里正是胖道人的居所望楼。
走进这院中,才能感受到那槐树的枝繁与沧桑,与老槐树隔着石径相对的,是一座漆木六角亭,亭柱上的色彩有些剥落,亭内的石桌石凳也泛着岁月留下的光泽。
而石径正对的便是望楼,楼前的廊道上,悬挂着各色竹制风铃,夏仇天不禁好奇,轻轻晃动着竹筒,响声低沉悦耳,只是没有想到,这些高低错落的风铃似乎有机括连动,只是瞬间,一响皆响,如钟鼓齐鸣,礼乐声声。
“夏师弟!”
忽闻身后有人叫他,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