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猝不及防地被师傅拖出屋子,来到一个隔间,望着老者一脸蔫坏的神情,绯烟无力扶额,以往只有在捉弄自己的时候,沈沥才会露出这种表情,看来这药恐怕也来路不善。
遇上像沈沥这种不按套路出牌又有实力的人,绯烟没辙只得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却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师傅,你到底给了尉迟慕什么药?”
“自是好东西。”沈沥邪邪的一笑,“过会你就知道了。”
若是师傅一脸严肃说这话,绯烟还能信上几分,但是此刻他不坏好意的神情,让绯烟看上去却是如何也没有说服力,“师傅,那药汁中是否有芝心草,风铃花,茴棱?”见沈沥并不离她,绯烟气结,“师傅你既然已经出手了,为何还要戏耍小辈玩呢?”
闻言,沈沥白了她一眼,“你从哪看出为师出手了?芝心草只能用来解毒吗?”
知道自己这般询问定是无果,绯烟话锋一转,“师傅既然知道他是欧阳伯伯的徒弟,为何还要为难他呢?”
老者冷哼一声,“老夫瞧那家伙不爽很久了,既然他的徒弟送上门来,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敢情尉迟慕这是被师傅对老友的怨气给牵连了?绯烟哭笑不得,却又闻沈沥闲闲的话语飘来,“不过,小萝卜头,你挺在乎这小子的?还跟老夫说‘我们’?枉老夫栽培你这么多年,你这胳膊肘向外拐呐。”
绯烟一愣,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自己好像的确表现的有些太在乎了,当下神情一敛,“师傅说笑呢,烟儿自是和师傅还有爹爹最亲了。不过他也是南国的信陵王”
“别和老夫扯这些有的没的,他自己选择的,老夫又没逼着他。”绯烟的话音未落,沈沥便不耐烦地将她的话打断,“为师怎的不知,你如此聒噪,让你看戏便好好看着。”说罢将目光落在屋中的尉迟慕身上,一副不愿理她的样子。
绯烟没辙,只好将目光转向屋内,只见尉迟慕坐在竹椅上,背对他们,低着头,毫无反应,似是沉沉睡去一般。
“师傅?”又过了一刻,绯烟试着唤了一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久了她也没从尉迟慕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沈沥不言不语,只紧紧盯着,突然声音一扬,“药力发作了!”
绯烟一惊,便见竹屋内,尉迟慕闭眼深吸,看似淡漠闲适,只是胸口那略有幅度的起伏,暴露了他此刻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安然无恙。
两碗药汁下肚,尉迟慕当即运转起自己的内力,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渐渐的,却有一股浊气喷涌而出,自丹田而上直逼心房。早有防备的他调用内力将那股浊气缓缓压下,却不想那浊气竟然在内力的挤压下渐渐四散开来,似散沙般聚不拢又除不去,这倒是让尉迟慕微微有些头痛。
他自然知道,这是药力渐渐在体内爆发,只是不知沈沥给他喝的到底是什么药汁,这药效当真有些古怪,这般想着,那股浊气却是渐渐浓厚,像是有组织的军队一般迅速聚起,向尉迟慕的心神发动攻击。
感受到体内那股片刻间膨胀了不止一倍的浊气,尉迟慕心下一惊,急忙凝神聚气,想要用浑厚的内力再次将其压制,却不知怎的提不上力,浊气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迅速涌上四肢,心尖,脑海中,尉迟慕只觉一阵眩晕袭来,思绪也不受控制地渐渐飘向远方。
他的面前不再是幽寂神秘的竹屋,而是狼烟四起的战场,烈火熊熊,黑旗猎猎,刀光剑影,横尸遍野
那是少年时最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背负着家国兴亡,终日游走在危机四伏险境,血雨腥风的洗礼下,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早早蜕变成处变不惊c运筹帷幄的将领。
他的眼里充了血,压在他心底的回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他猛得一摆头,像是要